阮殷一句“夫人”脱口而出,此时倒觉羞惭,便翻转过来拉着她的手指摆弄,聊以躲避丁灵视线,“既自寻死路,那便不必客气。他的命是你救的,让他还与你——你在西冷河边救的他,让他回西冷河便是。”
丁灵大惑不解,“人家是探花郎……又是御前的人,怎么肯回去?”
阮殷扑哧一笑,半日不说话。
丁灵忽一时福至心灵,立刻反对,“那不行。”那可是宋春山,这要是死在西冷河里,后头许多丰功伟绩谁来做?“换个旁的法子——不叫他纠缠我就是,你不要伤人。”
阮殷指尖一停,“怎么了,姑娘舍不得他?”
“不叫你多作杀孽。”丁灵道,“反正你不能伤人。”
阮殷望着她,久久道,“我还没认识你时,不知犯下多少杀孽,你以后知道——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丁灵根本不信他,潦草道,“那你别叫我知道。”
阮殷被她逗乐,重又欢欣起来,“姑娘放心——宋渠交与奴才,奴才必定与姑娘办妥当。”
丁灵叮嘱他,“不要伤人。”
“不伤人。”
丁灵一颗心落肚,凑过去又去亲他。等丁灵从苦水胡同出来时,已是半下午。她如今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懒散回去。果然丁定远夫妇黑着脸坐着,丁北城立在一旁——三堂会审的架式摆上了。
丁灵走进去,“阿爷,阿奶,阿兄。”
“你还知道回家?”丁北城率先发作,“姑娘家一夜一夜在外厮混,叫外头人知道,你脸面性命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