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北城忍不住,“陛下虽然不情愿,可旨意都下了,便是捏着鼻子认了——说不得就如此作罢?”
“作罢?”丁定远冷笑,“若是作罢,九千岁怎的不敢入宫?太后榻前侍疾怎的不敢去?陛下的心思好猜得紧。”
“什么?”
“九千岁多年掌朝跟随甚众,陛下若不想丢脸,最好的法子就是静悄悄解决了他。”丁定远停一停,“斩其首领,跟随必做鸟兽散。”
丁北城一滞,“阿爷的意思,陛下想引九千岁入宫?就地斩杀?”
“明摆着。”丁定远道,“我只是看不懂九千岁,那厮手段我见过,不应这般行事。”便冷笑,“想是失心疯了。他两个斗法我们不管,你妹妹需赶紧走,虽说姓阮的早晚必死,可万一没斗出个结局时便叫陛下把你妹妹给阮殷做了人情,得不偿失。”
丁北城便生出不忍,“九千岁身死,我妹妹——”
“你妹妹什么?”丁定远恨不得一脚踢过去,“你也失心疯了?姓阮的是个太监,便活着你妹妹嫁给他也是守活寡,有什么分别?死了才是干净!我府上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受与阉宦为妻之奇耻大辱。”
“不用阿爷养。”
丁北城吃一惊,回头便见自家妹妹一身骑装立在檐下,竟不知听了多久。丁定远面皮一紧,又迅速恢复,“老夫哪一句有错?”
“阿爷哪里有错的时候?自然都是对的。”丁灵冷笑,“我如今既是家族之耻,没有脸面再见人——东西收拾妥当,我来与阿爷辞行。”
丁定远勃然发作,“难道你还想嫁与姓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