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么?”他声音哑得不行。
万遥眼底染着朦胧的水光,敛下睫不说话。
“你要真的害怕,就会听我的话,而不是自己偷偷再跑回来。”他语气中带着些疏离的冷淡,冷哼一声:“万大小姐是多么有主意、有脾气、有胆色的一个人啊,既不缺钱更不怕死,又有的是耐心跟我耗着。那你告诉我,你能害怕什么?”
万遥注意到他眼底冒出的红血丝,还有那几分自嘲的笑。忽然有些慌了。
她依旧面不改色:“你说的那些,我确实都不怕。”
程青盂挠了挠头发,一度到失语的程度。
“但我怕你受伤。”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更怕你不理我了。”
他明显察觉到小姑娘浑身都在发抖,她方才穿得那件小衫不翼而飞,只剩下两条极细的裙带挂在瘦削的肩上,莹白的皮肤冷得冒出了层薄薄的鸡皮,他忽地又记起她指尖冰凉到失去温度。
“程青盂,今天的事确实是我考虑欠妥,没有跟你们商量好就横冲直撞地跑来了,让你担心,又害你受伤。但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不愿让阿妈吃这个哑巴亏,更不愿见那些混蛋逍遥自在。说我心眼小也好,骨子里坏也罢,我都不跟你争论辩驳。”
“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小姑娘的自我检讨透着倔强,完全符合她那死倔的性子。
万遥知道这只是他生气的部分原因,余下的那部分她也很清楚,但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从她扯下第一个谎言开始,就注定免不了现在的场面。
程青盂没脾气地扯下安全带,又看向前面照着灯的帐篷,摇上车窗打开车门下车去。
“程青盂……”万遥抿着唇。
男人重重关上车门,冷冷道:“下车。”
万遥心底只道真玩脱了,现在要被扔到马路边,她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