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身后那条走得特别艰难的路传来,隐约还能看见那束白玫瑰,在灰蒙蒙的环境下格外显眼。
“有些话,我想跟您谈谈。”她的思绪从没这么清晰过,“正好,姐姐也在。”
“嗯,你说。”万东升的声音又沉又哑。
万遥一字一句道:“我很感激,这些年你和大伯母对我的照顾,让我有机会成长为一个健全的人。但越长大,我的思想和精神却越贫瘠,少了不止一个角,都缺缺洼洼,难看又难堪。”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缺的究竟是什么,直到有个人告诉我……”
“他说,我是一个有独立意义的人。”
“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去活。”
万遥敛下睫毛,情绪被藏了起来。
“大伯,我想和你们分开生活,想打破你们给予的保温箱,想去争取自己最想要的,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说我是只白眼狼也好,说我不懂感恩也罢,这些年的吃穿用行,我会一一还给你们。”
希望你们能解开这层层枷锁,让我去做一只惬意的鸟儿。
万东升眼神像把剜人的刀,“你还想着回去找那个男人?”
万遥的沉默就是回答。
万东升的眸光闪了一下,隔了半分钟,保持着刚才的从容说:“遥遥,不要这么冲动和极端。大伯知道,你只是生病了。”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好的心理医生,来开导你、引导你,该怎么去适应这个世界,面对这个世界……”
“不,我需要的不是医生。”
万遥艰难地摇了摇脑袋,将那张名片递还给他:“是爱,是好多好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