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胳膊。
“其实,我觉得从前的夫君好。”
晏书珩神色不变,垂眸将栗子放回盘中,无奈笑着起身去净手。他有意无意地,在她唇舌触到的地方多搓了两下。
却听她在身后郑重其事地继续:“但是现在的夫君,更好。”
水声倏然停了下来。
青年沉默地擦着手,云闲风轻般笑了:“夫人这碗水,端得极好。”
两人出门时,已近入夜。
竹溪是座小城,因地势偏,山林居多少良田,新城那些世家大族们圈地的野心不屑落到此地,因而城中仍是一派无拘无束的热闹,贩夫走卒沿街叫卖,民间小吃的香味飘了满街满巷。
二人并未骑马,并肩而行。
走了大半条街后,晏书珩仍未见阿姒对哪一样吃食生出兴致。
他笑道:“竟都瞧不上么?”
阿姒悄悄咽了咽唾沫,问他:“夫君,你如今俸禄多少?”
晏书珩想了想:“月俸一两银。”
世家子弟当久了,远离人间疾苦,他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已浑然无知。
见阿姒微怔,晏书珩本以为说少了,却听她讶异道:“这么多!那糖葫芦、炙牛肉、漉酪,我都想尝尝。”
她有记忆的这数月里,还未曾如此豪横过,像个乍富的寒户般无所适从,犹豫地问:“可以么?会不会把夫君吃垮。”
怯怯的模样仿佛见到洞口有吃食却因惧周遭有虎狼而不敢出来的兔儿。
晏书珩双手负在身后,悠然看着她:“尽管吃,我还垮不了。”
他既如此说,阿姒便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