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晏书珩嘴角勾起暧昧的弧度。

“我也是受祁子陵启发,正好,我与他许久未见,是该叙叙旧。顺道,”

他目光黯了瞬,复又沉静:“去拜见拜见恩师他老人家。”

穿云为难:“可老先生他……”

晏书珩长睫一剪,像一把掐掉烛芯的剪子,将少年的话掐断。

穿云退下后,晏书珩到船头赏月。

几年前,也是在这艘船上。

因世家制衡而郁郁不得志的先太子攒眉举杯,叹道:“如今只有月臣明白孤啊!”

再倒退几年,恩师吴老先生把手中没有过多权柄的他引荐给太子党的人,称:“此子与太子殿下一样志在收复凉州,是赤忱君子,可堪一用。”

彼时晏书珩虽有才名,但羽翼未丰,晏老太爷因某些不可对外言说的缘故处处对他多加约束,是太子这处高枝给他一个展翅的契机。

可后来恩师在信中说:我教你‘无情者无敌’,却未曾教你无义。

无情的全义是“多情者无情,无情者无敌”,此处的“情”不包含“义”,也并非是要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恩师只是希望他能挣脱束缚,望他别被世间的亲缘情'爱扰了心。

但他最终成了无情无义之人。

江风将那些话拂远。

晏书珩轻扯嘴角,淡声低语:“我本就不是君子。”

江中月影破碎晃动,他抬头望了眼天际亘古的明月,提步走回船上书房,手在门上停留稍许又收了回去。

袍角在最后一道门前停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但一阵多事的风吹来,将未闫上的门推开。

晏书珩对风报以一笑,提步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