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听到长公子要改走城南那条道时,车夫心里不解——那条路不仅远,且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
但主子的命令,他从不多问,即刻遵命了,调转马头。
甫一拐入那条道,马车便被凹凸不平的青砖癫得不成样子,车轮和地面相撞,声音嘈杂刺耳。
但车内依旧安静。
两人都紧咬着牙关在沉默,伴随着马车颠簸而起伏的轻拍声及啧啧水声都被辘辘的车轮声盖住了。
转眼马车驶过极不平坦的一段路,车身急剧地起伏颠簸了下,车上悬着的铃铛上下晃得厉害。
铃声里,夹着“咚”的一声。
继而车内传来一声女子急促无助的哭吟:“呃啊——”
想来是女郎磕到了脑袋。
杯壶被打落在地,叮当作响,水声汨汩,应是茶水溢出。
马车继续前行,晏书珩并未出来,他维持着这样的姿态,把阿姒转了个身,让她后背贴着他胸膛。
他低头,在她颈侧辗转轻吻。
“阿姒……前方的路会更颠簸,你若累了,我让他们改道?”
南方五月初的天儿微热潮湿,两个人的额间是汗涔涔的,如此相拥,像对被雨淋湿后相偎取暖的兽。
阿姒浑身乏力。
她摇摇头:“继续走吧……不要停,也不……不必改道。”
她的心像雪山顶上的红梅,飘摇伶俜,晏书珩一手捧住她破碎的心,轻揉慢捏,要拢成一颗完整的心。
另一手拨开阿姒乌黑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