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年兴面前,汪潮一向谨慎乖巧。
汪年兴养了他十二年,费心费力培养,才让他脱胎换骨,从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村小孩,蜕变成为能自己独自开展的青年商业画家。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感恩。
而已故的养母夏春兰更是顶着所有压力,将他领养在身边。一句“这孩子是我的福星”便堵住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亲戚们的嘴。
每每想到养母夏春兰,汪潮鼻头就会忍不住发酸。
那么好的一个人,走之前都在惦记着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生怕汪年兴会委屈了自己。
反观生母万玫……
呵,不提也罢。
眼见汪年兴起身套上了大衣,汪潮紧跟着起来,关心道:“爸,您刚回来得好好休息,我送您回家吧。”
汪年兴听得心头一暖,手却挥着,“行了,等会儿还有事要出去谈,你有事就去吧。”
末了,又不忘敲打一句,“进来就想这想那的,别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给自己添麻烦。”
汪潮读懂父亲这话背后的用意,不敢反驳,点头答应后匆匆离开总店。
一上车,他立刻给叶晋舟打去电话,彩铃响了几遍不见有人接听。油门一踩,杀到大学支路,他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这下汪潮急了,他看着微信里的转账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主动联系,什么见面,全是假的!到头来只有他汪潮在一厢情愿。
他火急火燎冲进医院。
病床上,叶美红孤独躺着,身边没人,叶晋舟也不知去了哪里。
看着那双曾经冲自己弯起的浅眸,汪潮内心的怒火慢慢弱了下去。
他搬来凳子坐到床边,目光顺着每一根管子扫过,眼眶灼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