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管子如同藤蔓,也如同荆棘,给人带来生的希望,却让人重负不堪。

余光扫向床头柜,一把指甲刀明晃晃,他拿了过来,细细剪起叶美红的指甲。

咔哒——

咔哒——

病房里,清脆的声音响起。

叶晋舟打水回来,撞见这一幕,心脏瞬间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裹上了厚厚一层棉被。

闷,但很温暖。

他放下水壶,启口问道:“多久来的。”

汪潮被身后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眼看到想见的人,不知是委屈还是欣慰,磕磕绊绊回了两个字:“刚、刚来。”

叶晋舟闻声点点头,之后再无他言。

他拉过凳子,和汪潮并排坐下,两人谁也没看谁,也都没重启话题。

许久,汪潮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转脸看过去,问:“你转给我的那些钱是什么情况。”

他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很委婉了,希望叶晋舟回答他时也别太生硬。

可叶晋舟习惯了一句话就讲个明白。他垂头掰弄着手指关节,平淡的语气里含着刺人的玻璃渣。

“说好还你。”

四个字彻底给汪潮判了死刑。

汪潮听着从他指节里发出的啪噶、啪噶声,努力扯动嘴角,“我当时是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