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因此不太自在地避开了视线,继续整理自己出门用的衣物。
她低着头看行李箱,无意识地将手中那件长袍叠起来又展开、再照样叠起来,不必要地反复拉平布料的每一处褶皱。
小天狼星看到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妻子大概已猜到了他送她这副画像的用意。
她方才看向他的眸光锋锐如刀,垂首时侧脸却显得恬静安宁。低头时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白皙后颈,瓷器般光洁,双肩瘦削得近乎单薄,也仿佛瓷器般脆弱。
但她不是瓷器。
小天狼星想,她是磐石、是山岩,是扎根于苏格兰高地的峻拔峭壁。积年累月经受着惊涛骇浪和狂风暴雨的打磨,却从不后退,也从不崩塌。
……
他的思绪在转瞬间飘散,又转瞬间聚拢。出神片刻,才清了清嗓子,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我死之后,画像就会醒过来。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和他说说话。”
伊薇特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用颇为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那副画像。
半晌,她才抬起眼睛,看向小天狼星。
她盯了他一会儿,不易察觉地抿了一下嘴唇。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仍和往常一样平静而疲倦,但小天狼星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