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轻轻浮动的窗帘,我靠着他的肩。林沉岩的吻比过去任何时刻更加浓烈坦荡。我揉了揉他的腰侧,轻声耳语,“你的伤好了。”
林沉岩应声,俯身拨开我额前的发丝,声音低低的,混进夜色里,“困了?”
“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把明天睡过去,”我笑道,在他的臂弯里闭上眼睛,“你就在这里陪我。”
“嗯,你可以一觉睡到明天太阳落山,”林沉岩带我进了浴室,氤氲的水汽让人愈发意识昏沉,我听见他的呢喃,“我哪儿也不去。”
还是那样坚毅的月亮,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朦胧的光落在床上。身后的呼吸在耳畔绕,一夜半梦半醒,温热的气息依旧落在耳边,月光换了晨光。
10月15日,林渡舟溺亡的这一天。
我又看到了冰冷海水里下坠的身体,林渡舟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坠落。他的手臂从我的掌心滑走,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又是那样毫无情绪的新闻播报,冷漠的讣告,寂静的海面,嘈杂的街道,破碎的手表,钝痛的心脏,压抑的痛哭……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泪越过鼻梁落到枕上,浸染成一片小小的湖。
“林渡舟……”我呢喃着起身,回头看,床上没有别人。猫又站在窗台上,盯着外面的世界,听见了我的声音,回头来看向我。
我猛然起身,尝试呼唤他的名字。但公寓里没有任何应答。猫跳下窗台,在我面前叫起来。它来的时候碰倒了放在床头的豆浆,柜子上洒了一片,早点被润湿,豆浆滴落到地上。静止的空气里只听得见寂寥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
早上九点半,我跳下床,踩了一脚的豆浆,溅到脚踝上,是冰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