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将湿哒哒的雨伞扔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后踩着那两双不属于他的球鞋走过去,眉头紧锁,“谁让你们过来的。”
“看到下雨,我们就过来了。”凑近了之后宫鸣珂就闻到了陆厌身上的酒味,想多说他几句又停住了。
如果医院是陆厌害怕的地点,那么下雨天就是发酵他内心自责与后悔的时间节点。
陆厌将双腿泡进药桶里,阖眼假寐,宫鸣珂也没有继续打游戏而是进厨房帮傅归远的忙。
“为什么面里连根白菜都没有啊。”
“家里啥也没有,面都是我现买的,你爱吃吃不吃拉倒。”
……
耳边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反倒是衬托了雨声的大,直接把他带到了九年前那一夜。
陆景华无情的转身、雨滴捶打着屋檐、破损的膝盖等等,一点点侵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枪声和躺着血泊里的陆景华成为一根细小的钢丝,这几年的自责汇聚成一股力量,正用无形的钢丝勒着他的脖子。
他无法睁开眼睛更无法反抗。
就在雨水和血泊要一同将他淹没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宫鸣珂扭过脸,发现陆厌满头大汗,眼底横行着血丝,好似刚从地狱逃出来般。
“怎么了,是水太烫了吗?”
“没事。”陆厌弓起身,拿起刚息屏的手机。
是沈知月发的信息。
他怕身边人发现自己软弱的一面,没有用颤抖地手打字,而是低头回了一句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