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悬赏的告示要怎么写呢?”陈澍问,有些小心翼翼,“……不能写那剑是从山里飞出来的?”
沈诘看着她,神情悠然,二人又对视了片刻,俱都忍不住,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自然不能了!”沈诘笑着道,“只需写那剑长什么样,长几许,重几何,是否有旁的易辨认的印记,又或许又什么缺角划痕——”
“我的剑可是绝世宝剑,哪里会有缺角划痕——”陈澍大声反驳。
她说得嘹亮,声音传出去很远,仍在山谷回响,但沈诘笑了笑,没理她,接着往下说。
“——不过呢,也要留意,因为人心难测,若只以利诱,不免有人动了旁的歪心。或觉得这剑价值不菲,占为己有,甚至从真正拾到剑的人手里抢来,就为敲你一笔,或是借此生事,拿一些假的、错的,做成你描述的样子,来骗你许诺的酬金。因此,也要防着些,那剑上如有什么印记,最好留一两个,不要在那悬赏的告示中说得太明白。”
“这下懂了!”陈澍兴致勃勃,掰着手指,同沈诘边算边道,“那我就写它长两寸有余,很重,不写它剑脊上刻了我——”
“——都叫你不要说了!”沈诘打断她,笑骂。
二人边聊边行,不一会,又回到了山道之上。
既已穿过那山谷,被山脉分开的岔口便也在不远处,沈诘见了,紧了紧缰绳,回身,大抵是要同陈澍道别,只是一回头,便见陈澍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瞧着她,好一会没开口。
“我也想同你去京城转转——反正去京城,也可以发悬赏嘛!”陈澍说,似乎憋了一路,此刻才能说出来。她那胯/下黑马仿佛也与她心意相通,跃跃欲试地跺了跺马蹄。
“我是回去述职,又不是回去顽的。何况,京里可不是什么好‘转转’的地儿。”沈诘摇摇头,温言道。
陈澍一听,鼓起脸颊,道:“点苍关大水我‘转’过了,营丘城匪患我也‘转’过了,那京城又有什么希奇的,怎么能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