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闻年旁边,低着头看着闻年手里的电路板,闻年在插接元件,他在旁边配合,他手指灵活得像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舞。
闻年时不时偏着头和他讲话。
他偶尔点点头或者是说了什么,何栩从侧面里看见了他眼睛里溢出的点点星光。
何栩只是看他们站在一起,何栩就好像就确定了,这或许是那个久不被何栩想起的荒诞的梦里,闻年会守护一生的人。
之后的每次实践课,他们都站在一起,闻年总是侧着头和他讲话,眼睛只看向他。
他们一整节课都在讲话讨论。
在整个课堂都在嗡嗡鸣鸣的时刻,他们显得并不突兀,但他们还是耀眼。
以前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现在更装不下自己。
何栩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还心痛。
那么钝的痛,像一把缺口的刀,在心上反复拉扯,磨砺出斑斑血迹。
何栩分明听不清他们讲了些什么。
何栩什么都听不清,身边只有些密密麻麻的回响,比暴雨时的雨点还混乱。
何栩只看得见人群里那两个人,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他们是多么般配。
何栩只是那么看着,直到眼眶干涩,不自觉地泉水淹没了出口,何栩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何栩猛然回了神,他狼狈地低着头任自己的额发挡住眼睛,就那么姿态低的,再低,才能挡住眼睛。
何栩突然觉得自己比跳梁小丑还可笑。
自己的这幅样子,该是多么丑陋。
何栩几乎是弓着腰站着,引得他小组成员以为他肚子不舒服就要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