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听罢,漆黑凤眸微眯,当即反驳:
“没有,旧伤无碍了。”
但他骤然紧张地,突然撤回了被她抓住了龙鳞护手,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最不擅长说谎了。
元无忧可不相信,“呵,跟我还藏着掖着呢?拿我当外人啊?等会儿睡醒了,我给你剥光了检查一番,就什么都知道了。”
高长恭黑眸微垂,索性不再辩驳,只默默伸出带着尖长护指的手,摘下了脸上鬼面。
同时,语气疲乏、慵懒地道:
“等睡醒了,你会接到论功行赏的召令。届时你要忙于周旋皇上的嘉奖和庆功宴,没空来逗弄我了。”
“什么论功行赏?”元无忧愣了下,旋即推诿,“我连名字都没有,哪有功啊。”
面前的男子摘下了黑金措彩的狰狞鬼面,露出那张美艳绝俊的脸来。
许是因彻夜未眠,体力透支,他此刻脸色苍白的吓人。长睫低垂,那双漆黑凤眸也神采深邃。
他唇珠微翘,缓缓出声:
“自古四大军功就是先登、夺旗、斩将、陷阵。你昨夜把这一套全凑齐了,又深入敌后险些封狼居胥,帮琅琊王立了大功,齐国自然该对你论功行赏。”
男子此时嗓音低沉疲惫,但仍中气十足。
让元无忧听得一阵心疼,
“不必了,把功劳都算你头上就好。正好我插旗都打的你兰陵王的旗号。”
一听这话,身旁男子骤然睁大黝黑凤眸,剑眉紧皱地望着她。“你想甩手跑路啊?就连皇上把我赏给你做夫婿,你也要跑吗?”
元无忧果断改口:“要是这个赏赐的话,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高长恭也没空揪着她那“一会儿”不放了,累的迅速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明光铠,衣裳都没解,就往后一仰、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他眼睛一合上,就睁不开了。
随即感到身上有一只手,在解他衣襟和腰带……高长恭迷迷糊糊地抬手推攘了两下。
元无忧本就困得不行,又怕他穿着箍身战袍睡觉不解乏,正好心帮他解复杂的腰带呢,被他一阻拦,即便不满,也只咬牙硬哄:
“听话,把军服外袍脱了再睡。”
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不再捣乱,便安心地将手垂在身侧,任由她摆布了。
元无忧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