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脑中轰然一响。
这是她无法在谢玄面前提起的十个月。
这十个月来到底有过什么,她从也不曾在谢玄面前细细说起。
是不愿提,亦是不敢提。
不敢提起那一夜夜的同榻,亦不敢念及那不敢阻挠的抚摸。
纵然与萧延年什么也不曾有过,但若谢玄仍记得那句“萧延年,我渴了”,就必会猜到云姜的话总有五分是真。
而今那不能提及的十个月被云姜乍然揭开,就似一层遮羞布,在这满大殿的女人之中被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把那些似是而非的,不为人知的秘事全都昭告天下。
但若这样的话传出这座大殿,魏王父就要成了这天下十二诸侯国嗤之以鼻的笑柄。
宜公主愕得目瞪口呆,被南平公主紧紧捂住了嘴巴。
西太后讶然,与一旁的宛娘悄声低语,“哦?难道,她竟早不是完璧之身?吾听说中山君早已不知踪迹,原来还活着吗?”
宛娘亦是弯腰俯身,低声回道,“娘娘,云姑娘的话,必不会作假。”
云姜又哭又笑,状若癫狂,那涂着丹寇的柔荑指着她,不知因了什么,指尖抖颤得厉害,“我从不在大人........”
阿磐心如刀刺,默然睨着云姜,“姐姐啊!”
都一样出自千机门,云姜就干净了吗?
过不了媚术那一关的考验,她又怎么会从千机门出来呢?
至此,她们十五年的姐妹,便算是撕破了脸皮。
然而,然而阿磐到底不愿把云姜也侍奉过萧延年的事,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就在这大殿之中公诸于世。
便算能一吐心中的恶气,可谢玄又该怎么办呢?
王父之名,该千载流芳。
她不肯令这清冷高华的人在史书上染下重重的污点,不肯令这端方君子于千秋万代之后,亦要传为世人的笑谈。
不肯。
也不愿。
那张嘴叽叽喳喳的没个完,一旁的王父已为她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