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才抓住那人看紧了,给本王严刑拷打。”萧承煦阴恻恻的话语中透着森森杀气:“务必让他把贤贞太后的目的和他们下一步的计划统统吐出来。”
“哥,这又是贤贞太后派来的?!”萧承轩气得狠狠一跺脚:“真是最毒妇人心!”
“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把我们当年的情分消磨的一点儿不剩了。”
萧承煦冷冷扔下这句话,愤然拂袖离去。
庭院中摆着的箭靶子是用一盘麻绳裹上浆糊,再用油墨和朱漆上色制成的。
父子三人协作制成这个箭靶子的时候都搞了满手满身的油墨,做到最后推举启焕在正中央用朱漆画一个圆圆的靶心。
“弟弟画的小一点!”映淳站在他身后兴致勃勃地吆喝:“靶心比演武场上的做的小些,启焕的射功就会练得比那几个笨蛋皇兄都好!是不是啊爹爹?”
箭靶,小弓,木剑,都是他当年亲手给儿子做的,每一件启焕都爱惜的不得了,每日练完功都用软布包好妥当地放回箱子里。
至于那些做给淳儿的,今天做好明天就弄坏,修好了后天又弄丢…萧承煦气得干脆就不给他这马大哈女儿亲手做了,至今依然还留在映淳手里的紫月刀和柘木弓,都是她磨了他好久讨要来的,好歹还余下这两件能让她稍爱惜些的。
没成为“阿俞”之前,燕王府的天井就是启焕的演武场,萧承煦就是手把手教授启焕的师父。
但偶尔萧承煦一个看不住,映淳这个狗头军师就冲上来一顿天马行空的瞎指导,还自信满满地觉得她的练法最有效果。
“弟弟你每次射箭的时候,就把靶心想成你最讨厌的人。”有一次启焕在院里练习射箭的时候,映淳又毛遂自荐跑过来指导。
启焕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地抬头看向映淳:“姐姐,我没有最讨厌的人。”
如此干净如此善良的一个孩子,为何总是有人提防着他,为何总是有人想害他?
这永远对他萧承煦不公的天命,毁了他一个人的人生还嫌不够,还要牵连他的家人与他一同受苦。
萧承煦挥起长刀指向庭院中那个用了多年的箭靶子。
它从盛京跟着他们一家搬到了长安,在庭院里风吹日晒,捆扎结实的麻绳圈已包了浆,辨认不出它本身的颜色了。
只有当中的一点红,这么多年过去却依然还是鲜亮的。
两个孩子用刷子蘸了朱漆嬉笑着争抢着一层层在上面加深颜色的时候,我出门逛街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走之前还干干净净的父子三人搞得泥猴儿一样,气得我把腰一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训的一大两小三个人垂头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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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训着训着,越看他们三个这满身满脸的油墨越好笑,萧承煦本来比两个孩子身上干净多了,但是前衣襟上被淳儿这个小淘气包印了两个小手印儿,莫名的多了好些童趣。
我忍笑忍的面颊通红,本来跟弟弟一起沁着头站着的淳儿转了转眼珠,忽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亲要笑了!”
我一下子破了功,一家四口笑成一团。
萧承煦跑上前一把搂住我的纤腰坏笑着喊女儿:“快给你娘亲身上也印两个黑手印儿!”
现在他们一家四口已经好久没有团聚过了,像那样其乐无穷的生活,似乎也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孩子们都长大了,更因为那该死的“誓保吾皇,不生异心”。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靶心,其中像燃烧着熊熊烈火。
最讨厌的人?
萧承睿。
萧启元。
贺兰茗玉。
他握刀直刺,利刃贯穿靶心。
萧承煦猛地从靶心拔出利刃,借着胸中怒火拼尽全力向下劈去——
手起刀落,整个箭靶应声被劈成两半。
他和那个女人,也该做个了断了。
萧承轩和何邵勇急匆匆走来,萧承轩苦着脸埋怨:“哥,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耍刀!那小子嘴巴极严,什么都不肯说!这要不是你说要留活口,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杀也轮不到你来杀。”萧承煦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不肯说,就说明真的知道些什么,那就自然会有不放心的人,回来杀他灭口。”
“哥,你是说老裴还会再回来?”萧承轩立马又有了精神:“他要是敢回来我生吃了他!竟敢潜伏在我府上要坏咱们的大事——”
“你省省吧,那把老骨头没什么好啃的。”萧承煦瞥了他一眼忍笑揶揄道:“一会儿可别忘了把你今天的药喝了。”
说到吃药萧承轩立刻泄了气,闭了口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殿下,属下还是有些担忧。”何邵勇蹙眉道:“我们故意抓一放一,以贤贞皇太后的计谋和盘算…会不会猜疑我们是故意而为之?”
“她一定会有所猜忌。”萧承煦冷哼一声:“所以我们凡事都要想在她前面。”
“耳听为虚,那么眼见便可为实了。”萧承煦大步向前走去,承轩和何邵勇连忙跟在后面。
“哥,咱们现在只是放出咱们要屯兵永安城的风声,可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行动让贤贞太后看见呐!难道为了让她相信,我们还真要调兵遣将前往永安城不可吗?”
“有比那更容易更直观的方法。”萧承煦走到主卧门前,低声吩咐守门的士兵道:“门打开。”
承轩和何邵勇以为推开门就会立刻听到燕王妃的河东狮吼,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萧承煦却松松爽爽跨进大门,回头招呼他们道:“都进来。”
“这,这你得独自面对啊哥,这时候不带叫人给你撑场子的!”承轩往何邵勇背后一躲,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往里挪。
从茶桌前惊慌失措站起来的人居然是穿着我衣袍的红秀。
“王妃去了多久了?”萧承煦却仿佛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看着她问。
“去了…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红秀还瑟瑟地不敢抬头。
“她扮成侍女模样,肯定不会坐马车,我派去暗中保护她的人想是不会跟丢了,”萧承煦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快起来吧,这铜青外袍王妃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