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乐颠颠儿地端着一碗蔻丹跑来跑去玩了一下午,染的自己两个小手上都是红红的。
可花瓣实在是太多,临到最后还剩小半碗呢。
“我给爹爹染指甲!”被全府的小厮拒绝过一遍,不肯善罢甘休的映淳最终盯上了正好动弹不得的萧承煦。
“不行,哪有男人染指甲的!萧映淳!爹说了不行!”萧承煦极力抗拒。
“那我给爹爹染脚趾甲!诶嘿嘿,爹爹的腿动不了!”勇敢映淳,不怕困难。
“承煦,你就让淳儿给你染一个吧!”我也在旁边憋着坏的劝:“你刚才还打人家了呢,让淳儿给你染个指甲她就高兴了,好不好?”
萧承煦到底是在这母女俩的软磨硬泡下败下阵来,心想最多不过十几天也就褪了——
真是信了我们母女俩的邪。
那次的蔻丹也不知为何留色格外长久,害的燕王殿下即使是最热的酷暑天在家都不肯换上草鞋,成天把足衣裹得紧紧的——怕人看到他粉嫩嫩的脚趾甲。
我寸步不离地连着护理了萧承煦好几天,眼见着人都瘦了不少。
萧承煦心疼她最近过于操劳,就劝我先去休息,由自告奋勇的映淳护理自己半天。
晚膳时分,映淳咚咚咚地敲响了萧承煦的卧房门。
“为了补偿全天下最好的爹爹,今天的晚膳是女儿亲手下厨做的哟!”映淳兴冲冲地把放着汤碗的托盘放在桌案上:“爹爹许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
好家伙。
萧承煦心中暗道不妙,抬眼一撇,果然不出所料。
“这什么?你爹病成这样你就给我做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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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吧!这要是在军中环境艰苦的时候,汤饼连伤号都不能连顿吃呢!”映淳完全不理会萧承煦的嫌弃,兀自盛了一大碗端到他面前。
“现在是在家里!你别老跟我扯什么军中!”萧承煦烦的不行,根本不想伸手接过来。
“再说爹爹也不识货,这根本不是汤饼,是龙筋!我外公听说你病了,特意托人给你买的,祝你早日康复。”
摄政王殿下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被年近古稀的岳丈遥祝早日康复。
映淳才注意不到萧承煦内心的那些挣扎,用汤匙捞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龙筋介绍道:“我外公信上说啊,一条鲟鱼至少要长上十年才能长到八十斤,这么大的一条鲟鱼也不过就能抽出这一根筋来够做一碗羹的,按当年给杨贵妃送荔枝的法子,快马加鞭给你送到长安的,送到这儿的时候尾巴还能动呢,来吧祸/国妖妃,尝尝。”
“…这是贡品吧。”这稀奇的来历听得萧承煦直皱眉头。
“没事儿,萧启元不吃鱼!”映淳倒是一脸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这好东西给他吃糟蹋了!”映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可是我亲手拔的龙筋,试了一回就成功了!听说就是宫里的御厨,都不见得有我的手稳呢!”
“对,抽筋你正在行。”
“爹怎么知道的?”
“你是哪吒嘛。”
“嘶——爹,要不一会儿吃完饭女儿给您松松筋骨?一定特别舒爽。”
“唉,当年就知道把你这逆子养大会有你杀父弑君的这一天。”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损了半天,萧承煦终于下定决心接过了勺子。
乍一尝不怎么样,再细品品,还不如乍一尝。
“…这吃着还是汤饼味儿。”萧承煦吃的面有菜色。
“哎呀爹爹这就是你不懂了!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我还特别贴心的给你炖的烂了点儿,好消化,快,大口吃,一口也不许剩。”
“…那剩下的鱼呢?”萧承煦仿佛要上刑场一样吃的呲牙咧嘴,绞尽脑汁的转移话题。
“哦,剩下的鱼娘亲说等晚点儿给我们做一鱼十吃。”
“而我就得在这儿吃你做的破玩意儿?!”萧承煦气得“叭”的一摔勺子。
“什么叫破玩意,太伤人了吧爹!我和外公都感觉被你冒犯了诶!”映淳气哼哼把小腰一叉。
“别跟我扯你外公,你外公知道这么金贵的食材被你跟——”萧承煦捡起勺子到汤碗里去捞了两圈,果真见配菜丰富的让人害怕:“豆腐番薯苋菜蘑菇——这蘑菇不是你自己采的吧?”
“当然是我自己采的了!要不怎么能看出我对爹爹的一片心意呢!”映淳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我们在西蜀打仗的时候啊,我采蘑菇最厉害了!我眼睛又尖手又快,每次别人还没找着几个,我都采了半篮子了!”
“那你吃过自己采的蘑菇吗?”萧承煦愁眉苦脸地斜睨着她。
“我当然没吃了!一共就采到没多少,做主帅要体恤将士的嘛!”映淳回忆着继续往下说:“他们都说味道还不错!不过就是说吃完之后感觉眼前有小人儿跳舞。”
“……”
萧承煦看了看漂浮在汤中数量可观的碎蘑菇,再也没有勇气拿起勺子。
“…要不你还是给萧启元送去吧,爹也不吃鱼。”
“你快吃呀别辜负我外公的一片心意。”映淳自己盛了一碗呼噜呼噜喝起来,这边还不忘编排萧承煦:“我外公本来正为支持外孙夺位准备银两呢,结果听说你在这节骨眼儿上生了大病,气得老头儿吃饭都不香了。”
“看你这女婿当的多不叫人满意!”映淳嫌弃地瞥了萧承煦一眼,还不忘顺带着夸一下自己的小夫君:“相比之下我念哥哥是不是好太多了?”
“萧映淳!”萧承煦咬牙切齿的一撂汤碗,感觉头也晕了膝盖也疼了还有点儿犯恶心了:“快把你娘亲叫回来!我觉得让你来照顾我,我病的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