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事儿你也操心?”
见他头发已经找不出黑的来,苏泊舟忍不住有些心疼。
“你瞅瞅你这个样子没点儿精神气,身边没个女人还是不成啊,想说点儿知心话的都找不着人。”
“你要是看不上我家婉华妹妹,你就另外找个媒婆,说个你看得上的女子去提亲吧。”
“我不怪你!”
他以为妹夫是嫌弃婉华,心里想找个年轻漂亮门第高的,却又不想直接说所以才不肯松口,所以干脆就把话给挑明了。
总不能让妹夫的余生,都在孤独之中度过吧?
“你永远都是苏家的女婿,不管你后娶了谁苏家都没有意见,只要你开心我们也就开心了。”
这还有几个孩子在呢,娶个别家的女人影响也不大。
顾晨:“……说了八百遍,我这辈子不会再娶了,你要是再说这种没道理的话,你就不要登我家门!”
“烦不烦?”
他都要六十岁的了,找个屁啊?
这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再找一个那不是害人家守活寡吗?
“真不找啊?”见他甩袖离去,苏泊舟这才惊觉他是认真的:“不是,你就不觉得孤独吗?”
他跟在顾晨身后刚进了家门,便看见顾家的孩子们,已经抱着小小孩恭候他们老爹爹多时了。
孤独?
少了婉盈他当然觉得很孤独,可这份孤独并不是他去重新再找一个,就能弥补得了的。
苏泊舟:“……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们逼你的啊,你以后要有想法随时说声就行了昂。”
他倒也不是非得让妹夫再找个,对他们家来说不找那肯定最好的,证明他家妹妹在妹夫心里地位高啊。
永兴十四年,又是场寒冬,七十一岁的蓝玉在这个冬日里病重,陛下太子亲临府中慰问也不见好转,年还没过完就走了。
同年,詹徽病重在床,顾晨去看望的时候人已经快不成了,浓浓的汤药救不了他年迈的心脏。
“快过年了。”
顾晨望着外头的雪景,语气几度哽咽才说出那句完整得话。
“要走就等过了完年再走吧,不然都没人陪着说话了。”
婉盈走了,廖永忠、蓝玉也走了,眼下詹徽也要离开了,年少时的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