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审想躲没躲掉,跟着说:“我正从崔家集赶往平度下店,路过这带禾苗地,远远听见有人悲哭得难言难语。这个时间正是太阳落山多乌云,当我急急走近,我一看人倒在谷地头,近身看去是年轻女子。我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去事端,回身走过十几步,想见死不救非人也,我赶紧回身给摸摸鼻诊诊脉,还有微息之气。我解开搭腰带先从病人身底掏过,而后一贴身紧紧绑在我后背。我的褡带不够长,地上还放俩包袱,我跪地上将两个包袱裹成一个包,把这包袱皮接上,拿着包袱背着人就奔着平度跑。时间将近酉末,城外店都住满,再说病人也怕乱,我急速奔东门里凤来宾饭馆,这里我经常过路打尖,背着人我进账房,我是边哭我就边说我姐姐病重无处下店,您修好留住一步。这老爷爷说我这辈子总修好事,十年前拣一个女儿,找不到主子。我和你说过你怎忘掉?”
娄美珺哎哟哎哟急着压下去,先听这段,先听。
二审接着道:“老爷爷说赶紧放这铺上,我守着你快去请大夫。老爷爷放褥子放枕头,我放下人交给老爷爷,跑十字街积善堂一边喘一边说请大夫,这药铺正上门板,这位师兄喊葛大夫有人请,葛大夫出来急急忙忙对着我说头前带路,小跑又进凤来宾,从柜房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轻巧巧带着葛大夫进去,这姑娘我认得。”
这美珺又差点没喊出来,赶紧压在肚子里,听说先听说。
二审跟道:“这时我没进柜房在门外等,葛大夫诊完脉就点着头出来走到门外,老爷爷和那位姑娘都跟出来问。葛大夫说再迟延一个钟头病人就走脱。咱先说头里死马当活马治,快去拿药。我开两种药拿回先煎升脉散,等气息缓过来赶紧服藿香正气汤,均照二两喝,缓缓灌徐徐送为妙。隔准三个时辰一次,切忌人声喧闹。”
“我跟着拿回药,这位姑奶奶拿药锅等着呢,煎好药这姑奶奶上铺搂起病人,这位大姐脑袋歪着撑不住头,这位姑奶奶出主意把瓷勺放药碗里,把药碗给我说你一手扶着头一手撬牙,我好不容易把牙撬开,这位姑奶奶一勺一勺的灌。手又利落又灵巧,而后安定放好道:你去叫我爸领你去睡觉,我守着这病人。”
翠云跟道:“这好人都叫咱遇上。想那灶王爷土地佬不是不好,他是自顾不暇,大炮轰大火烧自己还没地方存身呢。”
玉姝道:“是别怨天怨地,万事怪己。”说着对这位姑娘也有了数,随着问这姑娘多高面模什么样,又说翠云说得对呢。
小娟道:“娘别提啦,您等我接着给您说。那姑娘和我几个都相仿,差不太多。”玉姝和美珺用手势互捅着笑。
小娟跟道:“先听我这段,我吃下药睡至半夜,又给我喝药。我自己能喝了心里明白啦,只还张不开嘴说话。”
“天明这妹妹对我说:我背你去我房里养着。这里白天乱不好养病。我点点头妹妹把我轻轻背起,无奈我还睁不开眼皮无神思,处处和散了架一样继续吃药。趁此时叫二审说一说这个夜里他怎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