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萍笑道这是谁的主意。赵玉姣道都这么说,可没人下狠心磕。我说我试验一下可总有事,总磕不满一百天,殷萍捶一下道这回算你磕满头。去跟小燕上西屋去磕一万头,那屋烧着香呢。
赵玉姣真迷信。跳下地道我有决心!拽着六个向西屋去。慧云一见也正下炕,叫小燕拽着跑进西屋。这西屋比东屋人多,娜春说扒,三个一伙把这七个扒的精光向木盆里抬。娜春道磕头不能离开水,净身入水还是财来。这个撩那个用舀子舀水向头上浇。一通折腾把七个弄的哏哏抿着嘴咬着牙笑。
这西屋这群如龙似虎都会武术,这七个就和水淹鸡一个样,只有双手来回抹脸上的水。这赵玉姣是爱说,她边笑边道;“这些妹妹我一个不认识,就只认识小燕,小燕哪去啦?”
小燕答道老姨我在这里呢,赵小姣问道,我没听二姐说过有这么多亲戚,燕你说那东屋还有几位大姨,是怎叫呢?再说我还得问问,跟退猪似的退完是杀,还是整蒸,还是红烧过油炸呢?再说我们七个的肉都是臭的难闻,吃着恶心,皮没皮肉没肉,里边五脏更没法拽,里边都乱成套的。我可不是怕死,左右早晚这么一回,我怕妹妹费半天事累个好歹。
娜春道:“我们是弄完整蒸,蒸完晒,晒个软软潮湿不干的,用铡刀挨刀抹,抹完再蒸再晒,这叫九蒸九晒。晒干上碾子压面,调配好专治女儿痨,兼治寻不到好女婿。”
赵玉姣道我就是女儿痨,娜春道正好,以痨治痨,赵玉姣道我的妈呢,是一条道没跑,嘚嘚至此为止。这回省七女跳运粮河,干脆利落。生之于人用之于人,杀个鸡狗也不过如此。这样好,咱洗个干干净净。我有这样请求,要杀时可七个一齐动刀,别一个一个的,怪不好受的,或可挑拣留下,把大家都招的笑个不停。
两个抬一个放在手扶椅上,赵玉姣道看意思马上就开刀,这血可别脏屋子,又把大家笑个不止。骆莲珠道这七个上下一堂色没挑,还真净白也没什么瘊子印迹的,如果丢失掉都不好找。李慧云道只我一个左膀有一道刀伤,不细瞧看不出来。我还有一样,一来月经肚子酸的难受。
曾小姣道那病还算什么记号,那是无形无影的东西,挂不上皮肤印记。快穿衣服上桌开宰。每人内外衬托和小姐妹们一样。赵玉姣道我的妈哪上桌就杀呀,还穿这么好衣服?没见过没见过,又光又滑又轻松。呦,这鞋比我做的舒适。
澡盆早就顺手弄净。石宝珠一掀帘,洗完没有?跟道再冲冲肠把五脏刷刷,别梳头轻松轻松。赵玉姣跟道眼前就是瑶池啦。
曾小姣和小燕银花玲玲每人拽一个,去东厢房吃饭。也是谁都没梳头,都散着披在后背上。曾小姣把这七个分成两桌,一桌上有小燕妈,一桌有小燕陪着。八桌都是四面为上,但也有左右上下里外。六八四十八还余四人。小娟道:干脆弄九桌。还是滑溜炒十六个碟,四大九寸扣碗,鱼鸡鸭整肘子,四中碗跟着是一大海碗汆丸子。吃的是贡米。这七个虽说是北方人,吃北菜也不是经常吃。除去随份子吃顿四盘五碗,都是豆腐上找。这里没多少豆腐,碗里都是海菜,这些人吃北菜吃的香喷喷呢。听滴哩哩滴哩哩,呱叽喳啦哒啦,是秀竹姐三个,这几天地方话音多的多。小妹笑道:桂花,这叫什么?桂花笑道奇切。柴凤珍乐道桂花你说鸡好吃。桂花笑道急泥切。
祝莲笑道:桂花你吃香么?这说好了可厉害呢。可都招起来哄堂大笑。这三个是熟啦,吃穿睡都能作主安排。这三个单摆起来实在是漂亮。可放这小姐妹里,谁也压不下翠云和小妹,还有娜春,这三个眼都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