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帝带兵攻破宫门时,就是他一句“凡皇室之人,尽数斩杀”,才让那位城破之时还躺在宠妃怀里的楚氏破口大骂。
可即便昔日的主上,在垂死挣扎时,口中骂他叛臣无命、奸臣无国,咒他余生不得好死。
丞相面色也丝毫不改地批下斩首令。
虽然那时很多人都规劝先帝,说如此叛臣万万不得重用。
可他们无一人否认的是,正是因为丞相那句“凡皇室之人,尽数斩杀”,才换来了往后大梁不用遭受前朝复辟之乱的纷争。
建国后,和平无虞直到今日。
虽然丞相称不得枭雄,可先帝却亲口唤过他枭臣。
所以这样一位提前就为大梁规避了后来之祸的丞相,即便在朝中屡次针对自己,后来更是直接上奏自己结党营私,岑鸢也只当那位年事已高的小老头是闹着玩。
更何况,自己此番与皇帝谋划的流放不就是借着丞相弹劾了自己吗?
可就是这样一位先帝都不曾怀疑揣测过的枭臣,却为何在与他毫无关系的尚书拜访后,插手到三年前那桩乱入一潭混水的连山太守调任一事之中?
三年前,连山前太守章行舟一事在朝廷闹得沸沸扬扬。
因涉及到新帝执意要推行的新政,所以朝中无人敢提,也无人敢碰。
他们只知宋观平带着人去查案,不到一月,随行的大理寺丞张昭成陡发恶疾,意外身死异乡。
却不知张昭成用血写成的最后一封密信,是言朝中有叛臣。
叛臣二字,惊心动魄到被人不敢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