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还说,在一个人的利用价值耗尽之前,钟延川也不会取其性命。
所以......
钟毓的双眸后知后觉地瞪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所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直到这一刻,钟毓才终于明白了书里为什么会说他惊才绝艳,也明白了他又为何会成为大梁史上最年轻的太傅。
只因他看得太透彻又太善伪装。
透彻到自己暗藏的心思在他面前无处遁形,善于伪装到自己竟真的以为他全然相信了自己的话术。
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钟毓突然明白,其实从那天踏上流放峮州的马车之时,自己就已然成为了笼中之鸟。
而这些天的伪装与试探,也不过是些丝毫不被他放在心上的雕虫小技罢了。
“我也曾怀疑过你的意图。”岑鸢正说着,却忽地撤开身子,将早就晾在一旁的药端在手里,拿起药匙轻轻搅了搅,“可今日在福兴客栈听过祁临风的解释后,我便确定,你先前狐假虎威说的那些话,都是诓我的。”
“但我方才所有的话,都只是想将我所看到的都说与你听,没有旁的什么意思。”
岑鸢边说边用手背试了试碗边,虽然声音依然很是平稳,但言语之间的沙哑却是愈加浓重,“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这般提防着我,也不要再像今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估摸着药已不如方才那般烫,这才坐在床边小心将钟毓揽进怀里,而后轻轻吹了吹匙中的汤药,递到钟毓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