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原本是被内热高度灼烧熏蒸,导致息脉乱流无处衔接而昏死过去,海水抽走他体内狂热的乱息,反而使其惊觉复苏,继而本能地与海浪抗争,只是他手脚被爷爷缚住,怎么也改变不了恶劣的命运。
又是一个怒涛沉重劈轧,皮藤绑扎的木筏,顿时被打断、四散开来。名扬手脚得便顿时舒展开来,紧紧抱住一根大腿粗的半圆木,几经上下抛掷,小家伙死命不放,直到精疲力竭,才不知不觉、松开了双手。
他本就是走火入魔,腑脏经脉紊乱,功力自然不听使唤,否则,以他的水性和修为,挣扎逃脱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此刻,名扬只觉得自己不断往下沉,吸不进半点气息,只有大口大口的海水、直往他嘴里灌,无力抗争自救,最终毫无意识,浮沉于巨浪之间,随海流无影无踪。
事有凑巧,海水的乱流飘带,居然将卫名扬的身体,冲卷到蓬莱长乐岛的附近,第二天清晨余安起得早,最近几日他媳妇不舒服,余安打算捕捞鲍鱼给补补身子。
刚出海岸不远,就见海面上浮沉晃动着什么东西,余安以为是什么大鱼,一网下去拖上来吓一跳,连喊:
“不好啦,出事了!岛主快来……”
余安一边驾船拼力移到沙滩,从渔网里拉出一个白胖胖的少年尸体,恭恭敬敬平放在沙滩高处,整理完毕等待岛主察看。
“出了什么事?余安……”
话到人到,从远处飘来一袭白影,衣袂翩翩正是虔士元。
自从与昆仑山鲜至柔分别十多年,虔士元一直不如意,皆因所得太皞剑无剑鞘匹配,因而十分羞见心上人。
眼看二十年所剩不多,所以他总是忧心忡忡,尤其是最近在复活岛,与几位耄耋朋友交流感悟甚深。
是以最近数日,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而今正欲决定,只身远赴天涯磕求昆仑,尚在烟水阁方凝神于太皞剑,幻想与伊人见面时的场景和话语,如何向昆仑派的前辈表明身份,值此关头陡然闻余安呼叫,虔士元惊醒急忙奔来。
“岛主你看,一大早就遇见这件事,你看这孩子多半没用了,都浮起来了,看样子死了好多天……哎!我来长乐岛四五年了,见不到生人、倒不觉奇怪,没想到竟能遇见人的尸身,无缘无故漂过来,太可惜了……”
“怪不得昨夜我一夜不眠,原来缘分在此……”虔岛主说着已伸出拇指,轻轻搭在尸身左手腕处。
“虔岛主,我已试探过这娃儿,真是半点脉息也无……”
余安以为岛主是给孩子搭脉,故而起先告诉,却见虔岛主表情严肃冷峻,过了不大一会儿,似乎听见他自言自语:
“由此来看,去年我突发奇想,建筑托贤亭,绝非心血来潮,这是因缘际会啊!只是这缘份撕心裂肺,让人如何是好?唉……上天令我生一人,远近不由至爱身,冰雪皑皑别秋水,倾情三世负昆仑!柔儿,你可理解我……”
余安奇怪地望着岛主,虽然听不懂他所说何意,但不知何故,隐约看见虔士元眼泛泪花,脸色抑郁极度悲摧。
其实、虔士元探指并不是切脉问疾,而是将自身的阴阳两股内息输入少年身体,藉以查清这孩子因何亡命、丧魂失魄时日长短,以及凭藉自己功力、能不能彻底救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