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烛火闪烁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着。顾仲勋面容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眉头紧锁,缓缓说道:“苏宓的行踪我并不担心,她想要踏上大昭的土地,路途迢迢,我们有甚多机会拦截。此刻,最难应付的怕是挞懒。他刚才责令我暗中彻查于你,声称你周身疑点重重,似有心怀不轨之念。”
刘彦宗闻听此言,双目圆睁,说道:“这个挞懒也不全是莽夫行径,他方才也令我调查你,他亦是认为你处处可疑。”刘彦宗心中一阵慌乱,他深知挞懒的多疑与残暴,如今被夹在中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可他又怎能轻易放弃光复遥国的大业,与贺兰余堵的联系本是复国关键一步,此刻却成致命隐患,他必须稳住顾仲勋,且利用他的能力确保自己的安全。
顾仲勋嘴角逸出一丝冷笑,缓缓说道:“此乃他蓄意妄图挑起你我之间的争斗,以便其坐收渔翁之利。他笃定燕京城隐匿内奸,却苦无丝毫头绪,故而使出这般下作手段。”
刘彦宗微微颔首,深表赞同,他微微抬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我亦明晰他的叵测居心,只是当下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此局面?”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倘若不依他所言行事,恐怕即刻便会招来杀身之祸;然若果真对你展开调查,势必触动诸多盘根错节的势力,进而引发一场难以收拾的混乱局面。”
在刘彦宗见面没有第一时间挑明挞懒曾找过他,让其调查自己的时候,顾仲勋就知晓了刘彦宗想要卸磨杀驴的决心了。但此刻被自己挑明了此事,刘彦宗又想利用自己了。他面上不显,只淡淡一笑:“我们万不可被他肆意牵着鼻子走。我会暂且于表面佯装应承下来,从你的一些陈年旧案切入调查,想来那些首尾你已然妥善处理干净,决然不会真正牵扯出什么实质性问题,却足以巧妙应付挞懒的刁难。”
刘彦宗略加思索一番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缓声应道:“此计着实精妙,然行事之际仍需慎之又慎。挞懒必定会派遣人手严密监视于你我,我也需行动起来,调查你。”
两人看似达成了默契,实则各怀心思地分开。
顾仲勋回到偏厅,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他敲了敲轮椅扶手,唤了辛立进来,低声交待了几句,便让其将轮椅推至堂上。
一盏茶后,挞懒端坐在被火烧过,但不严重的临水殿中。这临水殿本是雕梁画栋、精致华美的所在,而如今,殿中的立柱被烟火熏烤得漆黑,却又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金丝,果然是真金不怕火炼,挞懒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殿外传来通报声,说是辛立求见。看来顾仲勋动作极快,亦或是刘彦宗的把柄一直在其手中。
辛立进来后,双手恭敬地奉上一个精致的木匣,说道:“左监军,此匣中物,关乎重大机密,还请您过目。”
挞懒抬手示意侍从将木匣接过,置于案前。他打开匣子,几封密信映入眼帘,那信纸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带着一种陈旧的质感,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左监军抽出最上面一封,展开细看,这封并不是密信,墨迹尚新。只见上面洋洋洒洒记满了刘彦宗与遥国降将贺兰余堵之间的勾连之事,每件事后面又有些记号。
“这些记号是什么意思?刚才我在安城司时,你们顾司丞为何不将此物交与我?”挞懒慵懒地问道。
辛立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禀监军,这些记号乃是顾司丞所做的一些批注与线索梳理,且画圆圈的是已经证实,有人证物证之事,画半圆的则是没有人证物证,画三角的事则是另有他人图谋,并非刘留守。至于在安城司未呈上,实是因这些资料才刚整理完毕。安城司就是一个巨大的消息汇集出,不紧要的人和事,会先搁置,但情报还是会每日都有收集。”
“燕京城的城防部署,以及粮草、火油等存放点位图都被送去了贺兰余堵的帐中,此等谋逆之事还不重要?何事才算紧要?”挞懒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质疑,那目光犹如利箭般射向辛立,仿佛要将他穿透。
辛立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左监军息怒,顾司丞深知此事重大,所以在全力搜集更多确凿证据,以保万无一失。那刘彦宗在城中势力错综复杂,若贸然行事,恐打草惊蛇,让其有所防备,日后再想将其罪行坐实就难上加难了。而且,这些资料十分难得,为了取信于刘留守,顾司丞救了刘留守两次,才搜集到居庸关兵变的真实情报。而燕京城内近来事件频出,司丞也是疲于应付,才整理得晚了一些。”
挞懒冷哼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这些情报,其中一封提及刘彦宗曾暗中召集一些旧部,这些旧部大多是遥国的遗老遗少,对复国仍心存执念。
挞懒越看越怒,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难以想象刘彦宗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谋划叛国之事。“那顾仲勋还查到了什么?”挞懒咬着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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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立小心翼翼地回答:“顾司丞还发现刘彦宗与一些江湖势力有所勾结,这些江湖人擅长轻功与暗杀之术,刘彦宗似乎有意利用他们在关键时刻对监军您进行刺杀,以制造混乱,方便他们举事。而且,他还在城中散布谣言,蛊惑民心,试图降低元帅等康人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为他日后掌权铺路。”
挞懒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资料狠狠摔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溅洒一地。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愤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辛立壮着胆子说道:“顾司丞说监军还是传了人证过来听听才好,切莫急躁。”
挞懒听闻辛立之言,脚步顿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顾仲勋所言不无道理,若仅凭这些资料便定刘彦宗之罪,恐难以服众,且若其中有诈,自己岂不是中了他人圈套。于是,他强压下心头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去,传那人证来见本监军,本监军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些什么。”
辛立领命匆匆退下。不多时,便带着两名神情紧张的人走进临水殿。此二人皆身着素衣,面容略显憔悴,一看便知是经历了一番拷打。他们见到挞懒,忙不迭地跪下,身子微微颤抖。
挞懒紧紧盯着二人,分辨出其中一人是刘彦宗身边的幕僚,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
密室之中,烛火闪烁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着。顾仲勋面容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眉头紧锁,缓缓说道:“苏宓的行踪我并不担心,她想要踏上大昭的土地,路途迢迢,我们有甚多机会拦截。此刻,最难应付的怕是挞懒。他刚才责令我暗中彻查于你,声称你周身疑点重重,似有心怀不轨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