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正当许长生在吃早饭的时候,小齐突然打来电话,说于洪波拉着行李箱上了一辆出租车,似乎是要离开广州,许长生叫他马上跟上。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小齐汇报说于洪波乘坐的出租车上了广深高速,向深圳方向开去。
深圳?如果要返回金海完全可以在广州白云机场乘机,难道是要出关去香港?然后再从香港乘机逃往国外?难道他发现自己的罪行败露了?
许长生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广州到深圳开车需要2个小时左右,他马上打电话给了师父吴局,让他通过省厅与香港警方取得联系,必要时在香港机场拦截于洪波登机。当然,如果于洪波没有乘机离开香港的打算的话,他打算只是让小齐跟着他,看看他去香港干什么,暂时不想去惊动他。
......
坐在疾驰在广深高速的出租车上,透过玻璃窗木然地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于洪波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梦中。这一段时间他感觉太累了,工厂经营遭遇重大困难,家庭又发生了巨大变故,他现在实在不想做任何事情,但形势又逼得他必须强打精神继续做事。
如果有人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会轻易改变,于洪波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想当年他于洪波和姜利民关系亲如兄弟,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可以毫不犹豫的分给姜利民吃,父母给的不多的零花钱可以攒起来帮姜利民买课外辅导书,但最后还不是为了桑芝兰而变得疏远如陌生人。
好在他与桑芝兰的关系一直很好,除了青梅竹马还能有更好的词语来形容吗?他们从他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上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最后虽然没能考上大学,但好在两个人都没考上大学,终于还是可以在一起进入社会。
于是他们就在两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长辈的操办下先是订了婚,然后工作了几年积累经验,最后又在巨额拆迁款的助攻下,自己开厂做起了老板和老板娘。再加上那些年中美关系良好,外贸出口订单多的做不过来,他们工厂也是做的风生水起。
由于生意好,他对员工也算比较大方,不但开的工资比周边同类的工厂要高,过年过节发的福利也是最多的,于是员工对他爱戴有加,口碑在肖东镇是出名的好。
回顾那几年,他事业顺利,婚姻美满,妥妥人生大赢家。为了表达对彼此的长远关心和照顾,他和桑芝兰还特意抽出时间到香港友邦人寿花大钱为彼此买下了巨额的人身意外险,当然受益人是配偶,这个保险规定两人中的任一方无论遭遇什么意外事件死亡,配偶都会获得两千万的保险补偿。当然这个保险的保费也是非常高昂,而且保险公司还让他们提供了当时的全部资产作为证明,以评估他们任何一方不会为了保险金而对另一方有歹念。他当然也绝对可以对天发誓,当时买这个意外险的时候他是绝对没有丝毫邪念的。
但天算不如人算,短短几年企业经营就变得如此不顺,银行又对民营企业的贷款卡得很紧,现在企业有遭遇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企业员工已放假一大片,只剩下维持生产和运作的必要人员了,但就连他们的工资也快要发不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于洪波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趁来广州准备广交会展览的空隙,先到香港友邦人寿咨询一下他妻子意外亡故下的理赔事宜。
虽然现在桑芝兰的案件侦破并未结束,虽然他在这个敏感时刻申请保险理赔肯定会被所有人非议,但他现在顾不了这些了,他现在只想尽快拿到钱解决企业的资金问题。
此时,于洪波并不知道,在他乘坐车子的几十米后面,有警察就跟着他,他到香港后的所有行动也将在全程的监控之下。
......
下午三点多,法医任晓华手上拿着鉴定报告,急匆匆地走进了刑侦办公室,说道:“许队,李队,死者DNA报告出来了。”
许长生接过报告的时候特意看着任晓华,任晓华抿着嘴微微点了下头。
许长生这才把目光移到了那张鉴定报告上,他看到上面写着‘相似度99.99%以上’,结合年龄情况,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叫姜涌成的死者就是二十多年前在白银犯下连环强奸案的那名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