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峻才回王府,何旷求见,两人叙旧一番便前往万花楼,这万花楼头牌竟是西夏余孽,险些伤了李峻性命,好在王通及时出手,李峻便将柳依依押送到王府审问。
李峻同碧瑶行至王府,早有小厮王府门前等候,上前牵马,两人一同走进王府。
“碧瑶先回吧,本世子还有些要事处理。”
碧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是。”
见碧瑶走远,李峻深呼一口气,平复内心,这才回来半日,发生事情实在太多,这何旷是否有意为之?还是被人利用?这偌大的秦地,有谁敢动秦王嫡长子?西夏余孽?皇室?
随即李峻摇了摇头,何旷无权无势,西夏余孽如何看得上?这大夏皇室屑于用他?
不知不觉,李峻已走到李庚书房,门外不见守卫,只是管家李福在候着。
“父亲可在房中?”
李福点了点头。
“我要见父亲。”
李福随即敲了敲房门。
“老爷,世子殿下回来了。”
“进来吧!”
李峻走入书房,书案上放了几封书信,李庚正在一封一封看着,信封上有只显眼的黑色飞燕,想必自己才出府不久,便有飞燕楼的人传来情报。
这飞燕楼坐落在飞燕山,离王府不足十里,整座楼内不过三五十人,人数虽少,却个个轻功了得,整栋楼内的高手只听命于李庚一人,三五十人,每日要做的,不是刺杀就是打探情报。
“坐下吧。”李庚心平气和道。
李峻随即搬了个凳子坐下。
“去了趟万花楼?”李庚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
虽然来之前李峻做好了心理准备,经过父亲的询问,内心还是咯噔一下。
“是。”
李峻回答得极其小声,若不是书房中只有父子二人,定然听不到。
正当李峻还要言语时,李庚伸手打断。
“哈哈哈,不过如此也好。”
李峻被父亲这突然的笑声打断了思绪,不知为何发笑,更不知“如此也好”是何用意。
“大夏境外此时虽未大乱,实则暗潮涌动,是该藏锋。”
本来先前纨绔,后来立志习武,父亲肯定是认为这个嫡长子,秦地未来的继承人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回来的第一日便去了万花楼。李峻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父亲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父亲的意思是……”李峻回答得有些慌张。
“皇室本就对异姓王虎视眈眈,若世袭之人,锋芒毕露,该当如何?”
“必然遭受皇室忌惮,设法铲除。所以父亲的意思……”
李庚点了点头。
“先前福泽山习武,该作何解释?虽然掩去踪迹,毕竟那赵氏手眼通天,可不是吃素的。”
“这个好办。”李庚冷笑一声,“秦世子整日花天酒地,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外出习武,强身健体,不过是为了多去几趟万花楼而已。”
李峻闻之,面红耳赤,喝酒作赋自是事实,可这“色”可是从来不沾,父亲此番言论虽瞒过众人,却也冤枉了自己。不过也好,省得被惦记。
李峻悻悻地望着父亲。
“平阳县换了县令,这该作何解释?”
“这个更好办。”
李峻闻之,预测到父亲要说什么了。
“世子外出,路过平阳县,那县令不知好歹,不拿出美酒佳人招待,世子一怒之下换了县令。”
果然如此,这父亲冤枉孩儿还是一点儿不含糊。李峻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议论,父亲总归是有他的道理,随即话锋一转。
“父亲可知孩儿在万花楼遇见了谁?”
“太子赵睿。”
“是,可是……”
“自西征归来,那赵睿就多次往返秦地,虽为储君,毕竟权力受限,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父亲可知背后之人是谁?”
李庚摇了摇头。
“背后之人,定是朝中官员,而且品级不小,不然如何让当朝太子前往秦地?只是这人隐藏极深,飞燕楼查了三个月,仍未发现蛛丝马迹。”
“一点消息都没有么?”李峻忙问道。
“也不是没有,飞燕楼曾派出多人暗中调查,皆是无功而返,无奈之下掌门精卫亲自前往,还受了不轻的伤。”
“结果如何?”
“那日精卫拖着受伤的身子,只身来到王府,未说一字,便晕倒了,三日后方醒。精卫一路尾随,深入皇宫,赵睿见到那人需躬身。”
“难道是太子太师?”
李庚摇了摇头。
“为父先前也曾考虑过,后来觉得并非如此。那张元让虽为太子太师,毕竟一介腐儒,还不至如此。”
“后来可有消息?”
“自那之后,皇城戒备森严,尤其是东宫,更是加了三倍的守卫。”
“这老皇帝不是不待见赵睿么,又为何多此一举?倘若赵睿出了状况,不是更利于废长立幼么?也好堵住朝中人的嘴。”
“唉。”李庚叹了口气,“并非像峻儿想得那么简单,我等尚知藏锋,又何必老皇帝赵偕呢?”
李峻闻之,才知自己目光短浅,大半截入土的人,个个都是老狐狸,又岂是自己一个未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能猜得透的。
“父亲可知那赵睿,今日对孩儿说了些什么?”
“无非是铲除绊脚石,辅助上位罢了。”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李庚却眉头紧锁。
“峻儿是如何回答的?”
“孩儿只说竭尽全力。”
“如此也好,此时还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父亲此话何意?”李峻疑问道。
“峻儿不妨猜猜,赵睿此番前来秦地的用意。”
“难道不是为了拉拢异姓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