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钧跃下马车,看着眼前气势磅礴、雄伟壮观的大殿,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内心的忐忑。
许据见状,拍了拍田钧的右肩,一边往里走一边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能进司隶府,便是转机。听说那曹阿瞒在关中也设了一座司隶府,也不知比这儿如何?”
田钧闻言微笑。
许据说的不错,关中不仅有司隶校尉府,还是由名士钟繇负责。其督军从事马超,在日后的河东之战会有十分活跃的表现。
田钧摒弃心中杂念,快步跟上。
这是一栋三进殿宇,只有一条直道由外到内直通主殿。整个殿堂的占地向里不断变窄,形如一只酒葫芦。两侧走廊布置甲士守卫,给人极强的威压感。
殿宇相隔的院落四周,则布满苍翠的古树。在积雪厚厚的堆叠下,似乎开出洁白的花萼。院内正中立一座凉亭,捧着厚厚经卷的刀笔吏不时经过。
“往前直走,穿过夹道,便是卧虎厅。”
许据立在第二进院子中,指着正前方由数十位捉刀甲士守卫着的庄严大殿,提醒道:“势先,以我的身份,只能送你到此处。辛都官和郭兵曹都在卧虎厅上,你可自去相见。”
田钧道一声多谢,抬头望向正前方主殿。卧虎厅三个居中大字,透着权威与神秘。
田钧心中不由产生错觉:想那豹子头林冲误入白虎堂时,是否也如自己今日的心情一般。
好在许据不是陆谦,他也当不得林冲。
田钧一阵苦笑,这才沉心静气。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殿门前。甲士们自觉放行,田钧便跨进屋内。
卧虎厅内宽敞肃穆,除堂前主位之外,还有坐席三十六。分成左右共四列,每列设席位九个。
司隶校尉府共有从事十二人,假佐二十五人。田钧心知,那主位多半是都官从事所坐。至于剩余席位,大抵是其它从事和假佐的。
大厅两侧有廊房,也不知是用于暗室窥听,还是便于埋伏刀斧手。堂前左右各开一扇拱门,至于通向何处,则是不知。
田钧见空无一人,便不声不响,静立在堂下。
少时,有朗朗笑声从左侧传来。田钧抬眼望去,就见到一高大男子自拱门后从容走出。
此人头戴进贤冠,身穿墨色直裾,左手握一卷竹简,右手则把着扇面。他眉浓眼大,目光炯炯。胸膛开阔,腰板挺直。上唇两撇八字须,更显得虎虎有神。
田钧认得他,不是辛评是谁?
待到辛评在主位跪坐后,田钧急忙曲身拱手,恭敬作揖,唱道:“晚生钜鹿田钧,表字势先,见过都官。”
田丰是钜鹿人氏,田钧既是田丰养子,又是白身,便也用钜鹿自称最为妥当。
辛评闻言点头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