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学好古这一句,出自《汉书》,乃是班超的名言。田钧有意借田丰之口,将辛评说成是班超笔下的楷模。
辛评果然被夸得飘飘然,没办法,这年头谁不以定远侯班超为荣。
“势先谬赞了。既然说起元皓(田丰),我确实有一问,不知势先以为,他下狱一事冤否?”
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田钧一句溜须拍马之言,果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辛评对田钧的称呼,已在不知不觉中,从世侄改为表字,可见关系拉进了一步。
至于问起对于田丰被下狱一事的感想,田钧心中顿时就明白,这是袁绍的第二个问题。
其目的,无非是想看看田钧到底还有没有怨言。
田丰冤吗?自然冤。但凡是冀州三岁小儿都知道,何况身为田丰的养子。但辛评这般问话,显然是别有深意。更何况厢房之内,还有郭图旁听。
田钧略微沉吟,计上心头,作揖问道:“不知都官是问田别驾之事,还是问我父亲之事?”
这下轮到辛评疑惑了。
这个世侄之所以会被监视,辛评不仅清楚,甚至还有直接的关系,因此心存愧疚。
所以辛评问的这个问题,已经刻意回避了难处,田钧的回答只要能心向大将军,便是满分。
从田钧之前的言谈看来,分明是颇有才思之人。如今这般反问,又让辛评担心他说不出个好歹来。
辛评扯断一根胡须,心中吃痛,暗道:也罢,你既然敢问,便看看你如何作答,可千万莫要自寻苦吃。
“若是田别驾之事当如何?若是你父亲之事又当如何?”
田钧正色答道:“若为别驾之事,则田别驾不冤也!
前些日子,少主得病,大将军不便国事,田别驾缕缕劝他出兵许昌,无视主公父子人伦之情。
近些日子,少主渐愈,大将军欲发海内之兵,田别驾又苦苦阻拦,可谓不便王师,不利国事。
因此,他被下入狱中,并不冤枉。”
田钧顿了顿,见辛评若有所思,又佯装悲痛道:“若为父亲之事,则是天下未有之奇冤。
我父亲自托身大将军以来,尽心竭力,为王事筹划不遗余力。取冀州、战公孙,不敢不说殚精竭虑;驱黑山,讨曹瞒,更可谓是恪尽职守。
大将军以今日之小错,而罪耿直之忠臣,岂不冤枉?”
辛评见他说得合情合理,一时竟不知何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