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转过身,朝少吏唾骂道:“你几时见天上掉过钱,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
田钧回府后,先向养母卢氏请安,用飧(晚饭)之后,早早回卧室就寝。
对于今日的问对,田钧反复自省,生怕有错漏之处。
“明日,如果袁绍问起冀州往事,我便说他天命所归。若是问起伐曹之事,我就劝他决战。倘若问我是否知兵……”
田钧在心中反复推演起袁绍可能考教的问题,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睁开眼睛就是次日天明。
卯时过了不久,果然就有州牧府书佐登门,言是治中审公收到察举,需要考教、征辟别驾的少公子。
彼此一番唱名之后,田钧才知道此人讳名赵伦,表字曼英,是治中从事审配的门下书佐。
“原来今日见不到袁绍,也罢,先与审配见见也无妨。”
田钧意兴阑珊,便随赵伦往州牧府去。
少吏们也不拦阻,显然是被提前知会过。
田钧见赵伦身长约有七尺八寸,宽额阔面,颇有雄姿。但衣履单薄,穿戴朴素,不禁啧啧称奇。
他误以为赵伦是名士之后,但着实又记不起这冀州大员中,有哪一位是姓赵的,便问道:“敢问曼英兄是何出身,或许令尊与家父乃是故交。”
赵伦闻言先是一杵,不曾想别驾的公子竟与自己攀起关系,当即摆手道:“田君说笑了。我本是常山国真定人氏,去岁才被郡国举荐到州府。”
常山真定?那可是一位猛男的家乡啊!
对了,那位猛男也姓赵,田钧不由将双眼瞪成铜铃。
“我听闻公孙瓒部下,有一员上将名为赵云,他弓马娴熟,武艺绝伦,有万夫不当之勇。不知……”
赵伦将田钧的话截住,叹道:“田君说的可是子龙?他是我族兄,前些年受本国推举,率领义从部曲去投公孙瓒,可惜不被重用。”
赵伦有些摸不着头脑,族兄赵云的本事他自然知晓。可惜赵云不被公孙瓒重用,只担任主骑之职,何来上将一说?
便将眉头拧成一字,惋惜道:“如今公孙瓒败亡,我族兄无处可去,正在邺城漂泊。”
田钧闻言,险些唾出一口国粹。
他搓了搓手,拉过赵伦,附耳低言道:“可惜英雄漂泊,难遇名主。某素闻子龙之名,极愿结交,请曼英兄代为引荐。”
田钧的境遇,赵伦早有耳闻,不可谓不凶险。
但田钧前些日子治好少主顽疾,如今又被牧府召见,显然是情势逆转。何况田钧还是别驾田丰的公子,正统的名士之后。
如此,赵伦自然愿意引荐,遂不住点头称是。
州牧府,顾名思义,乃是为天子牧守一州而开府。因此州牧大权独握,是一州之长。
州牧之属官,则依旧沿用刺史制度。因此州牧府,往往与刺史府并无差异。比如当今的冀州牧府,就是韩馥在先刺史府的基础上扩建的。
其后袁绍又增其旧址,多有修缮。因私设监军、祭酒、军谋校尉等职位,便又在两侧填充别院,使得牧府占地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