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救出来可不容易”,姬虎接过我的话说道:“别说救人出来,潜入都非常困难”。
“官府进驻军营后再潜入自然困难重重,如果提前潜入埋伏起来或许就有机会见到齐珏”,我看了四人一眼,说道:“官兵进城前应该是军营防守最松懈的时候,我打算马上赶到军营潜伏起来,等到晚上再行动”。
“这倒时个办法,只是”,姬虎看了我一眼,说道:“即使你能见到那位姑娘,又怎么出来?”
“事不宜迟,赶紧赶往郦邑”,心下有了主意,顾不上姬霖和墨霏他们是否理解我的想法,我一扬马鞭驭风长嘶一声,向郦邑城狂奔而去。其他人见状赶紧跟了上来。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赌月光之门还在齐珏身上,赌号称盘古一缕神念的混沌所言不假,赌把月光之门投入玄境就能获得把人投入其中的能力。当然一旦赌输就会输得精光,连渣都剩不下。
为了防止在向西的官道上与押解齐珏的官兵相遇,姬虎带着我们向南迂回多走了三十多里,两个时辰后,我们赶到了郦邑南门,守城的官兵对进城的每个人都进行了细致的盘查,好在我们的身份和马匹信息齐全。进城后看着眼前高大的城楼和几丈高的城墙,才知道我们小看了这座城池,城池北面紧临渭河,与河对岸的莲勺县形成了拱卫都城长安的一道铁闸,难怪一座小小的县城中居然有三座可以容纳两营官兵的军营。其中两座军营里驻扎着八千拱卫长安的北军精锐。用来临时关押齐珏的军营是备用军营,一旦潼关告急,朝廷会同时向潼关、莲勺和郦邑三地增派援军,进驻郦邑的北军和军事统帅就会进驻这座军营。
我们赶到军营西门的时候,军营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为防闲杂人等进入军营,门口有几名兵丁把守,看着他们在冬日暖阳下昏昏欲睡,姬霖笑了起来,说道:“的确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潜入时机”。
“不过”,墨雨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说道:“现在潜入自然毫无难度,但是官兵一到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一只铁桶,你救了玉姐姐又怎么全身而退?”
“是啊”,墨霏接上了话说道:“不能为救一个,再搭进去一个,我看还是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除了硬拼,没有第二条路”,姬虎指着军营四角的敌楼说道:“只要弓弩手守住四角的敌楼,就能封死进出的路,况且这样的防线共有三道,即使有数百人硬拼,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其他军营收到这里被攻的消息,会第一时间派出援兵,内外夹击,硬攻显然不行”。
为了不引起守卫的警觉,我们假装离开军营,这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太阳已经西下,押解齐珏的官兵随时会进驻接管军营,那时连潜入的机会都没有了,目前只有孤注一掷,于是我对四人说道:“现在没有时间探讨更好的办法,一会我顺着敌楼的夹角爬进去潜入关押齐珏的院子里隐藏起来,到了子时我再想办法进入关押齐珏的房间,伺机救出齐珏,你们在外围做好接应准备。一旦发生意外,你们不可贸然行事,马上到雍城寻求墨凡帮助”。
墨雨一听就急了,“那样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墨霏和姬霖也应声说道:“如果机会不好,可以再找机会,如果你也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华夏七星都已知道你是五龙令主,为了救你华夏七星就得与大汉王朝的军队大打出手,真到了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到不了那一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带中的玄境,电击枪和赵棋留给我的那支点三八左轮手枪,对姬霖说道:“你忘记了赵棋留给我的武器,即使救不出人,我也可以全身而退”,说着我把墨雨叫到一旁说道:“月光之门还在你玉姐姐身上,只要潜入关押她的房间肯定能救她出来,别忘了我和齐珏是月光之门的主人,月光之门肯定能助我们化险为夷”。
我这么一说,墨雨不再说话,她知道月光之门的神奇,可以助我抵挡漫天花雨,相信也能抵挡官兵的箭矢。她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悄声说道:“你如果出了意外,我和姐姐也不能独活”。
我心里一暖拍了拍墨雨的脸,说道“放心吧,月光之门要我们在大汉呆够六十年,齐珏落到官府手中只是意外,相信我”。其实我很想告诉她除了月光之门,我还有更加神奇的玄境,有可能把齐珏毫发无损的带出军营,但是玄境的禁忌又提醒我不能告诉他们真相,即便是墨霏和墨雨。
说完我示意四人到四周帮我望风,别在爬墙的时候被人发现,那就成了笑话。见我主意已定他们不再劝我,牵着马向四周散去,等他们走到军营一角,示意安全后,我马上跑到离我最近的敌楼下面,沿着敌楼和城墙的夹角向上攀爬。城墙足有三丈高,好在是用黄土夯筑而成,雨水的冲刷产生了许多细小的裂缝可以借力,饶是如此也花了几分钟才爬上敌楼。我纵身越过敌楼的跺口到了敌楼顶部。站在上面的视野非常好,尤其一轮快要落山的夕阳把整个军营染成一片橙红,显得格外美丽。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份美景,东门外五六百米的地方有一队人马向东门而来,军营就东门以内的瓮城,一进东门就等于进入了兵营。我心想来得好快,马上沿着敌楼的步道跑了下去,整个军营里空无一人,我循着脑海中的记忆穿过两排略微低矮但仍有敌楼和垛口,内侧却是房屋,上面可行兵马的内部围墙来到姬虎所画的院落。从布局上看,这个院落是军营的核心区,围绕院落四围的宽阔围墙就是最后一道防线,院子很大,北、东、西三面都是房屋,大大小小足有三十多间,正北中央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像中军帐一样摆放着一些座椅。这间屋子显然不可能是关押齐珏的地方,趁着没人我把所有房间看了一遍,最后在西侧一排房间里面发现了姬虎所说的加固了门窗的房间,只可惜里面除了一堆干草,什么也没有,根本藏不住人,即使把齐珏关押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回到院子里把目光投向东南拐角处的那口水井,水井上面有一个单薄的木棚,能遮挡风雨,但也无法藏人。水井上架着一架汲水的辘轳,一只拴着绳子的木桶放在井沿旁边,井边有水渍,虽然没有结冰,但是井口向外冒着森冷的寒气,我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向井中照去,井不是很深,但是四壁由青石垒成,也无法藏人。正想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顾不上多想,抓着连着木桶的绳子下到井里,悬在半空。这时我懊恼起来,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且不说能不能在阴冷潮湿的井里撑上几个时辰,只要有军士前来汲水,绝对被他们瓮中捉鳖。不等我做出任何纠错的动作,院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令下去,军营按战时标准戒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这里,违者杀无赦。尔等要将朝廷重犯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此院”。
“诺”,军士齐声应道,然后听见四散而去的脚步声。虽然我把自己置于瓮中捉鳖的尴尬境地,但也不能坐以待毙。适应了井中的黑暗以后,我开始仔细观察井壁四周,整个井壁都由脸盆大小的石头砌成,有些年头,石头上都是光滑的青苔,不可能攀住石头挂在井壁,水面离井口有七八米的样子,靠近水面两米的地方有几块石头好像有松动的迹象,我抓着绳子向下几米来到靠近水面的地方拿出血剑用剑鞘轻轻的撬了一下,一块石头从井壁上滑了出来,好在我反应算快,用脚勾住绳索,一个倒栽葱翻身下去把石头扶了一下,但是光滑的石头还是滑进了水里,激起不小的水声。我暗道不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几块石头撬下来滑进了水里,直到在井壁靠近水面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能挤进一个人的凹陷,我闪身躲了进去,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也没听到有人过来查看,于是用剑鞘把凹陷处向里扩,直到形成一个能把自己隐藏其中的大洞。刚把自己藏好,听见脚步声向井边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等我反应过来,装水的木桶被人从井沿上扔了下来,木桶落水砸起的水花瞬间把我的衣服弄湿。我心里暗骂有这样汲水的吗,通常都是把水桶轻轻放下来,然后用手提着绳子一翻将水打满然后再用辘轳把水桶提起来,这个家伙的野蛮操作可就苦了我,打水的人离开后,我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要知道现在是隆冬季节,虽然没有西城那么寒冷,但是被水兜头泼了一身冻得我牙齿格格作响,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从时间上看至少还有两个多时辰才到子时,到那时即使不被发现,我也会冻僵。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否则两个时辰以后,根本用不着去救人,自己也得倒在这口井里。不过天没有完全黑透,现在出去等于找死,只好忍着透骨的寒冷,咬着牙看着井口的天空,好不容易井口的天空变成了黑色,几颗星星开始闪烁,但是月光又洒进了井口。靠,我心里暗骂一声,今天十七正值满月的日子,就算等到子时,也不见得有机会从井中爬出来而不被人发现。这一发现感觉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横竖是一死,我心一横从凹洞里钻了出来,出来后又傻眼了,刚才那个打水的士兵把绳子拉到了井外,看着光滑的井壁,心里把打水士兵的所有亲属都问候了一遍,才开始想怎么出去。其实也不用想,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用血剑插进石头的缝隙向上攀爬,但是只有一把带鞘的血剑,可以把血剑从剑鞘里拔出,一手用剑一手用剑鞘插进石头的缝隙里向上攀爬,只是血剑拔出的时候就像天空中打了一道红色的闪电,如果军士发现井里红光一闪,肯定会围过来一探究竟,然后万箭齐发,别说救人,自己也得搭进去。
正想着该怎么办,听到又有人向井边走来,我赶紧把自己缩进凹洞,这次打水的人是个行家,用辘轳将水桶缓缓的放了下来,然后提着绳子一翻将水打满提了上去。我突然灵机一动伸出手将水桶的底部抓住,那人感到水桶重量异常,果然是好奇害死猫,他可能想知道一只水桶为什么会这么重,探身抓着绳子向井口望去,整个身子都探了进来。说是迟,那时快,我左手一挥一道剑气向他的神藏穴打了过去,然后顺势把水桶按进水里。突如其来打击顿时让他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就向井中栽了下来,不等他落水,我用力将他横着一拉,放到了井壁的凹洞里,以最快的速度将他的军装脱下来套在自己身上,然后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动静才抓住绳子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井沿,伸头向外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出去后用辘轳将水桶提了起来。刚把水桶提上来倒进旁边的一只水桶,一位军士跑过来叫我赶紧把水送过去,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正在发愁不知道把水送到什么地方,就有人赶过来催问,我没有回答提着水桶跟着那人来到院子西侧下首的一间屋子,里面架着一口大锅,米已经放好正在等水,我二话不说将水倒进大锅,一桶水显然不够,我到井边又打了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