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子里煮饭的军士,正想着如何才能隐藏起来等到子时去救齐珏。我在看他的时候,他突然回头让我再去打一桶水,一张曾经见过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我心中大喜。这位煮饭的军士不是别人,正是刚到大汉的时候在路水渡口遇到的船工,秦末英雄吴广的曾孙吴彻,由于犯武帝名讳,只能改称吴老四。
吴彻吃了一惊,看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不再说话,但是脸上堆满了疑惑。等我把水打来倒进一口准备煮菜的大锅,我才有机会问他为什么出现在军营,还当了伙头兵?
“唉”,吴彻叹了口气,说道:“你走后不到十天,匈奴骑兵打谷草来到路县地界,把全村的青壮年男子全部掳走,押到匈奴的地界才知道先后有数万大汉边郡子民被匈奴掳了过来,和我一同掳去的青壮年男子就有两千多人,我们被分配到一位匈奴骑兵首领的营地对我们进行了简单的骑射训练。在匈奴营地呆了两个多月,遇到一位大汉将军引军前来攻打匈奴,不知道怎么回事,匈奴骑兵一反常态一触即溃,抛下这些被他们掳来的汉人远遁离开了营地。我回村后却找不到孩子和他娘亲,村子里的人说我被掳走后,娘俩实在过不下去跟着村子里的一些妇女南下去了内地。我放不下妻儿一路向南寻了过去,到了长江边的丹徒,身上的盘资用光还是没有寻到妻儿,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一支押解犯人的军队招募伙夫,为了混口饭吃我去应征伙夫。我运气不错这支押解犯人的军队竟然是北军,领军校尉是蓟县人,听我会做家乡的饭食便留我在军营当了伙头兵”。吴彻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满眼都是对亲人的思念。我也是一阵难过,我知道吴彻妻离子散的悲剧都是拜燕王刘定国和赵连兄弟所赐,他们为了获得封侯的军功定下的斩杀数万由大汉子民装扮成匈奴骑兵的毒计,好在我和钟离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惨剧才没有发生,看来刘定国还是演了一处大败匈奴,解救数万百姓的大戏。
我把赵连兄弟和燕王的毒计向吴彻说了一番,吴彻听后不觉生气说道:“我说呢,匈奴骑兵常去大汉边郡打谷草,但是绝对不会深入大汉境内,我们的村庄离汉匈边界两百多里,早就超出了匈奴骑兵打谷草的范围,匈奴为何能深入边郡两百多里的地方去打谷草并掳走百姓并非官兵不为,而是燕王之祸”。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幸好碰巧识破了他们的毒计,否则大汉会多数万冤魂,朝堂上多一个以人命换取军功的侯爷”。
“我知道你非寻常之人”,吴彻渐渐的平静下来说道:“你假扮军士混入军营所为何事?如若信得过我,不妨说来听听”。
我心里盘算着告诉他实情可能带来的后果。有人前来询问饭菜是否妥当,吴彻揭开煮饭的锅盖看了一眼,回复说马上就好。说完他用器具将饭菜盛好拿了出去。吴彻走后,我看锅里还有不少米饭和菜,不客气的盛了一碗狼吞虎咽的吞进了肚子,一碗热饭下肚才把身上的寒气驱散。齐珏就关在这个院子西侧的那个房间,离伙房不远。吴彻要是去给齐珏送饭的话,我陪着他就能完美的避开看守的军士。想到这里又担心可能产生另一个后果,一个无法承受的后果。领军校尉若是知道送饭的时候出了差错,一定会拿吴彻开刀,如果给他安上一个私纵朝廷要犯的罪名,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想办法把吴彻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吴彻回来看到我已经吃了饭,笑了笑说道:“饭也吃了,你该告诉我为何假扮军士,又为何事而来?”
一瞬间我决定告诉他实情,再看他的选择,最不济也能把他打晕,然后想办法混进关押齐珏的房间。于是我将如何到军营藏在井中将前去汲水的军士打晕混进了伙房的经过告诉了他。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没有说是为救他们口中的要犯,妖女而来。令人意外的是吴彻没有一丝震惊,而是一脸微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看我一脸疑惑的盯着他,吴彻笑了笑悄声说道:“你别说假扮军士,不是为了关在此处的妖女王玉而来?”
听他说完,我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没错,我正是为救她而来,莫非你想阻止不成?”
“非也”,吴彻压低声音说道:“看到你假扮军士,就知道你的目的,只是军营戒备森严,更有一千军士把守,另外到达军营后又从驻守郦邑的北军中派了一千军士前来协助看守此地。救人不难,人就关在伙房左侧的第三间房中,问题是你救了人以后如何才能在两千守军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