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了进来,跪在她身侧,将上午的事一一讲出。
皇后听后站起身,双手合十,行三鞠躬礼。
她回身问道:“晔儿,你可知为什么礼佛都要拜三次?”
太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皇后笑着说:“这一拜是折服骄傲心,二拜是见贤思齐,三拜是忏悔业障。人往往知表不知里,你可不要同普通人一样,被假象迷惑。礼佛有三拜三扣,人也有三思后行,老三素来心思重,他这么说,你就真信?”
太子愣了一下,轻声回道:“母后,儿臣自然不会全信,但老三提及五弟,儿臣也深表怀疑。”
皇后坐在龙纹交椅上,浅笑着品了口茶,继续说道:“能把自己藏起来的人,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自信。母后日日礼佛,悟出一个道理,无为不是无所作为,也不是顺其自然,而是'向无而为',老三倒是精通此道。若不是乔太尉向沈崔两家发难,老三是决计不肯跳出来的,否则我们也不会知道他心思如此深沉。先让他和老五斗一斗吧,如果两败俱伤,你也好坐收渔翁之利。至于赈灾粮一事,为了掩人耳目,你先别声张,我去找你父皇商榷。”
太子原本有些激动的心顿时静了下来,他果然还是想简单了。
“母后,崔颢还请托一件事,他想在重阳祭祀的时候见崔毓莹。”
皇后静思片刻,说道:“姚氏产女后伤了身子,再难生育。她突然怀孕,我本来还觉得奇怪,看来崔家应该发现了端倪。既然是场乱战,那就把老大也拉进来,看看究竟哪条鱼命硬。”
听皇后如此说,太子便放下心来。
皇子之间搏杀,难免鱼死网破,自己还是作壁上观的好。
晚间时分,皇后带着宵夜去了趟乾清宫,弘治帝正在点灯批阅奏折。
“陛下,眼下已经一更天,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弘治帝叹了口气:“人人都想做君王,却不知道君王每天要批阅奏折数十件,审议报告无数,写字都要上万。太子尚且年轻,朕还得帮他守住这万里河山,否则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