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互相看看,只好称是。
他们痛饮这通格瓦斯,由于是深度发酵,一杯下肚大家便很快有了晕昒昒的舒适感。
他们再共唱歌谣,当着瓦季姆的面发誓绝不退缩,哪怕作战时期遭遇风雪……
次日,森林中的大祭坛格涅兹多沃,军队在此集结。
十头牛被男女祭司牵出,再被牵到夯筑的祭坛高台。
茂密森林中一小片区域的树林被清扫一空,人为制造的空地很久以前就作为斯摩棱斯克社群的大祭坛所用。今日,此地各色人等聚集者超过三万人!
骑着马的瓦季姆放眼望去,大量本地居民徒步走来,他估算不出到底来了多少人,只看到墨色的森林里尽是穿着各异的人们。
女人多穿着花纹布衣,往往抱着孩子。
也有上年纪的人,挽着藤篮将一些东西塞进年轻战士手中。
民众在用最后的时间给即将出征的年轻人最后一些干粮,而每一名部族战士都扛起了大大麻布口袋,里面塞着被斧头砸成小块的干硬面包块,乃至今年的新麦。
皮革或是布制作的摊子被卷起来,以各种方式与口袋捆扎在一起。
士兵几乎人手一根矛,其长度接近于两倍成年男子。它不止是矛,还是行军仗,更是挂载行囊的木棍。
普通部族战士的衣着五花八门,绝大部分人是被迫听从村庄首领的要求出征,他们得到了尽可能精良的武器装备与防具,实事求是而言这些武器防具只能支持低烈度的部族混战。
厚实的皮革是五花八门皮料混合缝制,它是御寒大衣也充当普通战士的甲衣。最关键的防具是一面圆盾,盾上也因士兵个性涂抹起迥异花纹。
他们以麻布从脚指头开始一路缠绕到膝盖,罢了再穿上特色皮靴,麻绳鞋带系紧后,往往再把切肉匕首与木勺插进去,图的就是方便与安全,毕竟平凡人用布条做腰带,它并不可靠。
部族战士人数多达三千,衣着迥异武器装备参差不齐,唯有在使用矛方面因强令做到了统一。
这一次瓦季姆尽量重视弓失的使用,他知道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短板,怕是这方面也一直敌不过对手。
那就增强一下标枪,所谓制作一些大号的箭,用木头投矛器将之发射出去,虽说准头有限,也比没有远程武器要好。
一个是投矛器发射标枪,一个是投石索扔砸碎的陶罐碎片本地缺石头。
会射箭的猎户也被集结,碍于本地人糟糕的制弓技术,猎手带着短木弓射杀松鼠尚且可以,参与作战打击披甲的罗斯匪徒真的也好用?
有总比没有强。
各村子必须证明自己忠于大首领瓦季姆,他们尽可能出兵,却没有人为了这次远征“当掉裤子”,也无任何村庄首领亲自参与,基本只是从众多儿子里挑一个出来,再将村子里欠了债务的人有限拉出,人员实在不够就通过抽签方式,让神来选择谁来做此九死一生之事。
毕竟罗斯匪徒屠刀过去年月只砍了部分村子,大部分住在东部的村庄民众,祸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对反击天然缺少一些斗志,何况第一次反击居然鬼使神差地发生在秋冬集结。
年轻人或因自己身强力壮什么都不怕,老家伙们都觉得瓦季姆这是脑子被夯了一棍,才做出如此冒险举措。
倒是这个瓦季姆敢于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此人说到做到!
甚至……这是一个机会。
一些大事不可放在台面上。
毕竟瓦季姆用不光彩的手段简直是“窃取”了大首领的位置,过去还有贵族口头批评一番,由于现在这家伙手里拥有一千名精锐战士,各村贵族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纷纷抵达出征祭祀现场,明面上是对瓦季姆亲自带队的“冬季攻势”表示支持。
实际上,有衣冠楚楚的本地贵族这么想:“如果,你战死了,你的军队也被罗斯人消灭,亦或者这支大军在突然的风雪中迷失。你人都死了,即便侥幸回来,你还有颜面再做首领?我们……自然选一个新的,再图未来。”
斯摩棱斯克人事实上并没有精锐进出。
所以,当祭坛上的十头牛一个挨着一个被刺杀,牛血浸染整个祭坛。
瓦季姆虽然骑着马目睹这一切,他不知道的事,当数万人集结于此,他瓦季姆也如被杀死的牛一样,成为一具活着的祭品。
瓦季姆,已经把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与他们信仰着的火神做了交易。
命运容不得他失败,他没有再度作战的机会。
他隐约想到自己一旦战败会有糟糕的结局。
可是自己根本没资格去思考失败,恰是为了胜利十拿九稳才于此集结了四千大军。
最终,他干脆骑着马冲上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