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踩踏牛血浸染的祭坛,此举吓呆了祭司们,更是引得围观民众的轩然大波,讶异、惊呼、起哄,各种声响化作低沉轰鸣。
“首领,这是祭坛!从没有……从没有其他人站在这里。你……不可对神不敬。”满脸皱纹的大祭司双手扶着胸苦苦哀求。
瓦季姆其实没有多想,他就是想找个制高点故意展示一番自己伟岸的形象。
“难道,我不可以屹立于此吗?你觉得我是平凡者?”他横眉冷对大祭司,眼神里是不禁的杀意。
“可是。你这样……”突然,大祭司跪下,衣服也被牛血浸曾猩红,下级祭司们也纷纷如此。
斯摩棱斯克的祭司们是传统斯拉夫信仰的捍卫者,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礼仪标准,对神之崇敬过甚以至于祭司们都神神叨叨的,从而与世俗切割,遂在普通人看来这些祭司都是“通天之人”,他们越是不与普通人接触,就也需要崇敬。
夯筑的祭坛是圣地,大祭司站在这里被认为能直接与火神庇隆也是斯摩棱斯克人心中的太阳神沟通。的确,茂密森林中突然出现一片圆形空地,中心突兀立着金字塔状夯土台基的祭坛,阳光能完整照射这里从而通天。
见得祭司们都跪了,对信仰深信不疑的人们也纷纷跪趴下。更多人弄不清情况,见得前面的人陆续下跪,自己也在盲从中跪下,心想着或许此乃祭祀活动的一部分。
那些效忠瓦季姆本人的千名战士,他们也纷纷扶着矛以瓦良格佣兵所教的姿势行半跪里。
一切有了连锁反应,就在瓦季姆的惊讶不知所措中,他看到数万民众居然像倒伏的麦子,好似有神秘力量迫使他们下跪。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今日如此顺从向我行礼?”
大祭司毫无心思回复他的闻讯。
“难道,是神的懿旨?”瓦季姆再问
一样不知所措的大祭司灵机一动,抬起头,满是褶皱的脸如干涸的大地,斩钉截铁道:“首领啊!你站在这里难道是要将自己献祭给神么?看来,神已经认定你不是平凡者。看看这些人,他们的确得到了神的懿旨。他们是在向你下跪,你已经被神赐为不凡。”
“果然!看来神以这种方式回应我的祈求。那么……”
瓦季姆大喜,再想了想突然昂起脖子望向太阳。
卡廷森林里只有这片区域没有恼人的茂密树枝这样,得以沐浴太阳圣光。
“庇隆神!你是希望我亲自献祭吗?!十头牛满足不了你吗?!”
突然,瓦季姆拔出铁剑,他稍稍犹豫一下,咬紧牙关就在左手手掌划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口子,再攥紧拳头让自己的血流入祭坛。
“神!这是我的血祭!”
此举故意让大祭司看到,便故意平举左臂。
“你都看到了。”他说,“我的血流入祭坛。”
又是突然间,一阵北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无数树枝在松树剧烈震颤中跌落,无数声响最终化作轰鸣。
“是神谕。”大祭司大惊,在浑身抽出中回应:“神回应你了。”
“神怎么说。”瓦季姆追问。
“神……神说。你会取得胜利。可是,你骑着马冲上祭坛的行为也是亵渎。神还要你进一步的献祭。”
“我将怎么做?总不能斩断我的左手。”
“抓几个敌人的俘虏,就在这个祭坛,由你亲手处决。”大祭司继续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罢了,瓦季姆骑着马离开祭坛。
他不知道的是大祭司最后那番话夹杂着祭司的小情绪,就借神的名义尤其瓦季姆再做一些事,是故意折腾他。因为,能把桀骜不驯的瓦良格的罗斯人当做奴隶抓回来,这种事简直做不到。
可刚刚诡异环境确实将所有祭司吓到,大祭司真的相信庇隆神有了神谕。
再站在瓦季姆的立场,大祭司的一番话使得远征突然有了全新的合法性——抓战俘在祭坛献祭火神太阳神。
森林被风吹得剧烈轰鸣,正是神的命令。
何谈做不到?进攻西德维纳河上那个罗斯人据点,作战突然有了最站得住脚的合理性。
于是,意识到是机会的瓦季姆立刻命令大祭司当众宣布:诸神需要这场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