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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尸堆里的弥留者全部补刀完成,罗斯军的伤者被搀扶着集中坐于一处,更大规模的打扫战场也开始了。
蜂拥进入祭坛区的战士开始搜索残敌,他们很快发现了散落在角落里被杀害的落单同伴。
那些战士被砍砸得面目全非,多亏了脖子吊坠有着“身份狗牌”,那是一个圆形薄铁片,其上被钢戳砸出士兵的姓名、所属旗队百人队等关键信息。被杀的兄弟被抬着送到开阔地整齐拜访,他们清一色是第十旗队的人,收拢的死尸竟有三十名之巨!
尸体排得整整齐齐,面对这一场景,吃了大亏的百夫长哑口无言。
他干脆跪在这些被杀兄弟面前失声痛哭,作为一个老战士,他比这些年轻战士打了近乎一代人,但百夫长自己也是不到三十岁正值年富力强的青年。
“是我的松懈害你们被偷袭啊!你们本不该战死……”
须臾,甩干宝剑血渍又处理完一些事务的旗队长特里格韦,这番就是来探寻自己立了功的百夫长,却看到这个家伙居然面的兄弟们的尸体哀声痛哭。
“够了!你是个男人!是个英雄!有何可哭的?”
听到旗队长的声音,痛苦中的百夫长蠕动身子过去,指着一地死尸:“是我害死了他们!整个一个三十人队的兄弟战死,我可怎么面对大王!怎么面对……你?”
“损失确实很大,但若没有战死的觉悟我们为何要来这里?你起来吧!我们都是老战士,更严苛的血战都经历过。以前你都不曾这般痛哭,今天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别让其他旗队看你笑话。”
“好吧!我起身。”
百夫长的泪水确有一定表演成分,而他的痛苦也是货真价实。
挨了数倍于己之敌的偷袭,在折损四分之一战士还能迅速构筑防线坚持作战并等到援军抵达,这支百人队不可不谓精兵,且战前也没人能预判这一百二十个兄弟如此能打。
损失确实大了些,整体挫伤的也是第十旗队的实力。
不过比起这支百人队的收获,旗队长相信大王不会过多怪罪。
旗队长凝视一番死者,他定了定神,“关于你发现的那个大长屋,现在被咱们旗队接管了。其他旗队敢擅闯抢夺战利品,我就汇报给大王。”
提及此事百夫长顿时振作起来:“我因忙着收拢统计所有的琥珀缴获而反应迟钝,差点这些蓝色的敌人几乎打到我面前我才反击。”
“对!你缴获的琥珀数量极大,没有人能抹杀你的功勋!我将之看管起来,长屋也由咱们队的兄弟看管,你大可放心。至于这些牺牲的兄弟。”
“火葬?”百夫长猛抬头。
“现在天气很热,牺牲者只要一天时间就会发臭。我得把他们全部运到海边,架设柴堆将他们化作灰烬。所以就地找寻一些陶瓮盛放他们的灰烬,以及所有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我想,等我们做完这些事后大王的骑兵也就到了。”
“就让大王下令点火!而我!”百夫长想了想:“我会亲自向大王述职。”
“也好。”旗队长拍拍部下的肩膀:“我敢说大王不会怪罪你,纵使责备也不严厉。还是看看这些敌人吧!几乎都是被咱们旗队歼灭的,你可是居功至伟。让我们再把敌人死尸收拢一番,就在这里排列好,等大王一道给他展示。”
百夫长深深点头,回想起刚刚的奋战还心有余悸,这下也实在需要检视一下战果了!
于是,大量呈蓝色的尸体被拖曳到一处开阔地,死尸沾染大量血迹与泥土,依旧令人无法忽视那惊人的蓝色刺青。
普鲁士民兵的尸首排列得整整齐齐鳞次栉比,全员接受过不错数学教育的罗斯战士,这番受累将死尸以五十人一组做配列,于是硬是排除了九组多一点。
罗斯军的公民兵第十旗队打出了惊人的战损比,这是战后的旗队长特里格韦意想不到的。
相当于整个第十旗队挨了一场伏击,在阵亡三十人,各种程度受伤五十人(被钝器砸得胳膊青紫也算)后,歼灭掉基本等同于整个旗队兵力之敌。
这是属于第十旗队的荣誉,也是慕煞第八、第九和第十一旗队的光荣。
旗队长洋洋得意:“三十名勇士去了英灵殿,全旗队在敌人的祭坛用敌人的血来血祭奥丁,平均每个旗队战士都杀死了一名敌人,战后缴获的琥珀上缴大王,可使罗斯发一笔横财。这一切,其他三个旗队、海军部队做不到!我的公民兵旗队,真的打出了常备军的水准。”
现在,罗斯军已经在普斯凯蒂斯祭坛为核心的大定居点突击建成营地,理论上大王的骑兵会在傍晚抵达。
战场痕迹被保留着,尤其是敌人整齐摆放的尸首将给大王好好展示。
而这一切留里克还浑然不知,他带着四支骑兵队唱着歌向着海军的泊地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