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归化的丹麦人继续着他们在北方老家的民团组织,他们效忠公爵柳多夫,公爵不在就效忠公爵夫人。后者只有身份地位却绝不是瓦尔基里,现在的局面是没有人可以对那些归化丹麦人指手画脚,若有外辱,这些人会带上武器、划着船与之拼命,他们可不会让他人践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易北河畔丰饶土地。
一些干肉、再平常不过的黑面包,以及一些酸味十足的腌菜。平日里贵族们吃得也是这些,公爵夫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米斯图伊盯着玻璃盘上的劣等食材心有不满:“盘子的好盘子,我期待的美餐如同喂猎犬的东西。公爵夫人,你鄙视我吗?”
他说话挺大声,惊得夫人不知所措,也惊得爱丽丝双手颤抖。
无奈,埃森男爵只好打起圆场:“经过战争的破坏,我们这里已经很贫穷。我们完全不如您,尊贵的奥伯特利迪特伯爵。”
“呸。我有上千名重骑兵,你该称呼我国王。记住!萨克森人,若没有我的好意,你们的民众死伤会更加惨重。”
“你……”埃森男爵勃然大怒,倘若柳多夫在场肯定不会令这么个男人撒野。他再忍着怒火说道:“你们也并不亏,拿了我们的一大片土地还想要什么?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可不是王者之姿。”
米斯图伊不以为意:“不如说你们的汉堡在离开了柳多夫后,一个正式管事的男人也没有了。、埃森男爵,你可以吗?”
“我?”男爵又犹豫了。
“显而易见的是,你也没有掌握局势的能力。”米斯图伊不屑得摇摇头,言语愈发有了进攻性:“如果柳多夫不行可以由我的吕贝克代管汉堡。我是仁慈的,战争时期我庇护你们萨克森人,现在一样可以庇护。”
留里克一直旁听,注意到他们间话语的火药味愈发浓烈,尤其是这个吕贝克的米斯图伊态度愈发强硬,这种强硬显得很莫名其妙。
“到此为止吧!”留里克一拍桌子勃然而起:“米斯图伊!请你保持镇定。”
“你?”他抬头看向留里克,摇摇头:“怎么不称呼我为大叔了?”
“可以称呼你大叔,但你吓到了我儿子的妻子,吓到了我儿媳妇的母亲。没有人可以再夺取汉堡,这里的贵族是我的亲戚。我!就是他们强硬的靠山。”
于是,在六神无主的公爵夫人眼里,罗斯王俨然成为伟岸的巨人,可惜自己已经太老了。
一瞬间,米斯图伊又想到若日之前自己还是安静得待在柳比采堡垒里,突然整个吕贝克就被罗斯军围了,那种一触即发战争的恐惧感还是令他心有余悸。
这便摊开双手顺着话说:“既然你愿意出头,接下来当如何我们就听你的咯?”
“也不是不行。此事。”留里克再看向公爵夫人:“还需要夫人的授权。”
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公爵夫人毫无犹豫:“我授权。现在,罗斯王!你可以代表我的丈夫,调用这里的资源。”
“这真的可以吗?”
“可以。”
实际上,公爵夫人根本不清楚这种让渡权力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坚信罗斯王留里克是个好人,坚信其作为女儿的另一位父亲(公公),可以善待自己娘俩。
埃森男爵也为自己姐姐的表态大吃一惊,考虑到罗斯王有着过强的实力,自己就不要反对了。
此事在米斯图伊也是惊掉下巴一事,他在心里暗骂:“罗斯王啊,你对汉堡也有图谋。我只是谨慎试探,你是明着全都要。还有这个愚蠢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许诺了什么。”
于是,这场粗糙的夜间宴会完全成就了留里克的临时领导的地位。
理论上留里克因为这份授权可以调动汉堡地方的物资,尤其是调走一批粮食以供军用。
由于这份授权仅局限于口头,想到落实于书面的话不仅条款要明确,还需标定许可时间,罢了还需见证人的签字,其中事务之麻烦难以明说。最重要的是,公爵夫人并没有十足的授权资格,她并非实权女贵族。
已经没必要再逗留下去,米斯图伊觉得留里克野心大吃相也难堪,索性粗鲁得带着自己的封臣离开。
他们离开得也好,现在汉堡城堡的这间石室里就剩下极为彼此血亲、姻亲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