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梅茨之战就是丹麦人此次行动的最后一战,等战事结束估计都要春季了。届时大家把战利品于尼德兰销赃,兄弟们又能舒舒服服地在北海和丹麦老家捞鱼。
至于继续攻击不列颠的计划……
不列颠的小王国当然要打,但在春播发动袭击很不明智,待到那些家伙完成秋收,自己再带着丹麦军队窜过去就能发一笔财咯。
现在的拉格纳仍然觉得频繁袭击威塞克斯王国,那里才是自己的主场,而不是在这里给罗斯王当仆从军。毕竟丹麦军真的已经死了三百个精锐兄弟,再发生一次这样的惨剧,他这个国王的权势都要被各路丹麦首领质疑。
“听说你十年前就已经抵达世界北方尽头的大海,现在你继续向南岂不是要抵达南方的尽头?叫什么地中海的地方?那是什么鬼地方!现在我可不想去。”拉格纳这么想。
丹麦人掩藏自己鸡贼的心态,暂时留里克也不会思考未来战斗丹麦人的态度。
此次作战拉格纳来也可不来也可,本质上此次远征丹麦军就是不请自来的。
留里克在自己的指挥所弄得动静很大,因为全军绝大多数重武器都聚集在这里,战士们必须为明日白天的进攻针对所有重武器做最后调试。
瞧瞧这样的环境,可能攻城冲车的效果并不好使,那就不带它了。
留里克将宝全力压在那五座母牛投石机上,它们作为主攻力量,定位相当于后世的大口径加榴炮。其他的公牛投石机和扭力弹弓大部分聚集于此,他们就相当于小口径野战炮和山炮,以此对守军做火力压制。
军队聚集于此,明日具体如何攻城?在过去的年岁罗斯军发动的攻城战着实不少,战士们上上下下已经能联想到明日那该死的石墙被砸得垮塌了。他们毕竟亲眼看见了在特里尔的胜利实验,考虑到特里尔石墙与梅茨石墙如出一辙,后者没有理由继续岿然不动。
这一宿联军战士睡得都很安稳,反观城市守军,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是一个不眠夜。
尤其是到了夜里,整个城市被一道环形火墙包围了。
两位大主教全力以赴动员城市守卫者,这毕竟是生死攸关之事,那些仅能拿起木棒的男孩也被武装起来了。
他们唯独不会要求城里大量的女人拿起武器,哪怕是这危急时刻,很多原则上的事情仍不可违逆。
“战争令女人走开”是必须落实的,基于他们的信仰,任何的女人只要杀了人,她的灵魂都会堕入地狱。为此守军损失了很多的战斗力。
越是这样的恐怖关头,全城军民越需要心理慰藉。两位大主教在城头观摩诺曼人动向,发现其没有攻城意图后再将时间拖延到夜里,两人回到圣母升天大教堂,联合组织了一场弥撒活动。
一时间城里所有的教堂、修道院人满为患,渴望得到救赎的人们哭声一片。
似乎只有全能的天主可以拯救他们。
大主教断不会说出“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德罗戈和赫托仍旧强调:“现在是向天主证明我们虔诚的时刻!只有最虔诚的人才能得到救赎。”
城外是铺天盖地的火光,这一夜留里克并未使用篝火诈术,实在是联军人数太多,大家又忙着取暖就自发得多点了篝火,被动造成了围城大军兵力更多的假象。
城墙上的守军点燃一些火把宣示自己的存在,同时也是在注意石墙之下,生怕野蛮人会发动夜袭。
守军能想到敌人夜袭的可能性,却也只能想到这一步。梅茨城没有任何的军事将领,即便是死去的老伯爵阿达尔伯特原地复活,他也对守城乏力。
守军一方面祈祷天主以神力拯救自己,其次就将信心完全寄托于墙上。
双方并无互派使者,留里克不下达明确战书,守军也不派人做信使告知梅茨方面的态度。
留里克单纯觉得战争到了这一步,战书下达与否已经没必要,现在傻子也看得出来罗斯联军即将工程。
梅茨方面现在完全由教士掌控,他们不可能与信仰异教的诺曼人做任何谈判,两位大主教甚至做好了殉道的心理准备,自上而下就断了与留里克交流的可能性。
这一夜世界安静极了,大战前的最后一夜在守军焦躁不安中过去。
这一夜罗斯联军基本睡得踏实,自持有着绝对优势的战士们相信明日战斗自己必发财,至于战死的可能……呸!连受伤的可能性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