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如此。
“那,如果咱们与威波军的争斗被官府察觉了,他们会插手吗?”
“这个,有点小复杂。”陈开挠挠头说道。
“一来,明面上威波军是被临高官府通缉的海贼。咱们拿着这些俘虏,理论上还可以去要点赏银。只是威波军与临高官府之间,到底勾结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我觉得,官府起码不会公然插手此事。事后若是有孝敬的话,我想应该不至于过分为难我们……”
这仗打得……自己出人出力,为官府剿匪,然后还得孝敬官府?
“只是……”
“别只是了!”苟顺突然显得很狂躁,挥舞着拳脚囔道:“这次我打头阵,若不杀光这些……”
蔡老二伸手一扯,把正激奋中的苟顺扯落甲板。
“你干嘛?”苟顺大怒。
“这种事,有你这个缺心眼的说话的份吗?”
“我,我怎么就缺心眼了?”
眼见着甄鑫嫌弃的目光,苟顺双腿并拢,嘀咕着蹲靠在蔡老二边上。
“只是,剩下的那几个俘虏,可能所知不详,不太清楚他们老巢里,到底有什么财货。而且说是粮食也所剩不多了。
另外,咱们能在海上趁敌不备打个胜战,到了他们老巢,既没天时又无地利,凭着这些竹弩竹箭,我觉得有可能打不过啊……”
这仗,不但有可能亏,还有可能失败?
可是不打,心里这股气又如何消得掉?
这天下,即便是阳光照得到的地方,也是充斥着罪恶。自己又有多大本事,能铲除多少的不平之事?
理是这个理,可若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不做,意实难平!
甄鑫内心情绪翻涌,并不会比苟顺好多少。但是语气依然平静地对着陈开说道:“打吧,说说你的计划。”
陈开挠着头说道:“计划,并不完善……”
“先说说看。”
“我的想法是,可以让苟家大娘带着徐夫人与阿黎,假扮鬼岛上的女人,乘夜一路混上去。然后趁其不备,里应外合掩杀那些海贼。”
“当然,得先征求苟哥的同意……”
“没问题!”苟顺把胸脯拍得膨膨作响,“想要几个,让她们做什么,怎么做,你直接吩咐!”
“谁敢不听话,回头我,我打死她……”
甄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打仗,得让女……”
嗯,不对!
战争不能让女人全部走开。
没了阿黎与徐夫人,打个屁!
甄鑫随即转口说道:“让苟家女人照顾她们的孩子,不要因小失大。”
“把那些俘虏分开询问,拿到鬼火岛最详细的地图。就今晚,直接登岛。”
“杀贼!”
……
“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应该不会……吧?”
“我觉得,有可能……”
“不,不,你别瞎扯吧几……”
“你们看那姓甄的,杀三当家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犹豫,比切菜还利索!”
“那是三当家,又不是我们!”
“他是觉得我们有利用价值,现在价值被榨干了,留着我们干嘛?生仔啊?”
“呸,就你,还能生不?”
“呵呵,你讨个婆娘,我来生给你看!”
“你找死!”
“你倒试试啊,哈哈——”
一个被捆得跟肉粽般的海贼,对着另一个被捆得跟肉粽般的海贼,放肆地笑着。嘴角还笑出一些泡泡,如一只骄傲的咸鱼。
“闭嘴!”还有一个肉粽怒骂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跟神经病一样的胡扯?”
那俩讪讪地闭上嘴。
这里,是船底的一间水密隔舱。平时堆货,船只若有破损,便用以隔水。良好的密封性,使舱内充斥着令人作呕的烂腥味。
这三人各自贴着舱壁蠕动着,试图蹭出一点点的空隙。
被关在这里已经接近一天时间了,再不想办法出去,闷是闷不死,却绝对会把自己给闷傻了。
“船好像停了……”
“你们别动,我感觉下……”
“是,是停了!”
“他们,会准备攻上鬼岛吗?”
“该死的,为什么还不放我们出去?”
“得想想办法,否则……”
“别说话,隔壁好像有动静……”
一个海贼贴近舱壁上的过水眼,使着劲往那边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