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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都退到隔壁那间,只留出打扫干净的手术床,让三个家属探望病人最后一眼。
氧气面罩摘掉了。家属连基本的防护服都没穿。
因为孔意儒不行了,一针杜冷丁下去,最多再有十分钟。
临死的人眼中焕发出诡异的神采。
不知道那样的人眼中看到的是怎样的世界。
但是从他诡异的笑容来看,他更像是产生了幻觉。
他拉着孔茜安的手说:“小玲啊。我那些画都存在地下室了哦。”
他的目光又转向林茹,说:“安安啊。你怎么剪了短发了,短发多好看啊。刚才我跟小玲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那三幅画,富春山水图,我答应小玲的,你要给她,不要欺负她。”
孔茜安听到父亲临终的胡言乱语,眼皮和嘴角神经质地抽搐起来,她扑上去:“爸!我才是安安!”
孔意儒又笑了。
“哦。安安。你说这个礼拜带男朋友回来吃饭?”
孔茜安绝望地闭上眼睛。
方瑞朗跪在床畔,拉着孔意儒的手,问:“爸,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我是瑞朗。”
“瑞朗?”孔意儒费力地像是要抬起手。
方瑞朗的头凑上去,让他可以摸的到。
孔意儒的手心刚碰到方瑞朗的头,他突然怒目圆睁,用尽力气像是要拍下去,但是他毕竟没了力气,杜冷丁的药效快要褪尽了。
他手一颤,拽掉了方瑞朗的眼镜,用尽全身力气斥道:“畜生!你马上滚出我的家。你个穷光蛋,癞蛤蟆想吃天鹅……”
话还没说完,孔意儒就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