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松嘴里嘀咕了几句,自知拧不过宇文雪,也无奈的出了宇文雪的院子回自己院里去换了身靛蓝色袍子。
姐弟二人未用午膳,匆匆的上了马车,往东宫而去。
上了马车,宇文雪才夸为了自己奔波了一日的宇文松:“今日之事,挑不出错漏,还让邓家和曹家也一起扯了进来,咱家的少爷还是长大了,懂得深谋远虑了”
宇文松也是浮起了往日里不怎么能瞧见的笑:“就是折了他们两家在九门的几个探子,比起他俩干的那些丑事全部放到我头上,算轻了,再说了,既然都拜了异姓兄弟,为大哥出点力,无妨的”
“你这年纪和曹虎儿和邓耀也差不多大,曹大将军还和祖父一个辈分,按理你和邓耀还该唤一声叔叔,怎么就做起大哥了?”
这姐弟二人亲昵起来,自然是可以讲讲这些惹得长安鸡犬不宁的三个恶少的私事。
“曹虎儿没有脑子,空有大将军的一身蛮子气力,邓耀被爹给收拾得不轻,遇事不敢做主,只有咱又有脑子,还是这镇国公府独一号的公子,我不做大哥,谁做?”
宇文松谈到此处已然是笑得不轻,想起那日效仿数百年前那三位桃园结义时,宇文松可是差点让曹虎儿把他爹曹蛮大将军的丈八蛇矛给抬了出来,又险些把那大将军后院的梨园给烧了起来。
若不是曹大将军患病,估摸着曹虎儿现在非得趴在屋里喊屁股疼,哪里能生龙活虎的去给他守在九门打探消息。
“若是叔父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你,我可跟你说,到时候我可不会给某人求情”
“我爹?他才舍不得打我,没了我这么个纨绔儿子污咱们镇国公府的名声,让旁人觉着也就是两代富贵,否则咱们镇国公府树大招风,指不定被多少人暗地里生了些歪心思”
宇文松说来,神情又开始变得隐秘。比起自己的亲姐姐宇文嫣,倒是在宇文雪这里,他更能袒露几分。
“藏拙也不是个法子,若是陛下今年不开恩科,赐你们几个瞧着不成器的世家子一份功名,来日做一个没权没势的镇国公,如何守得住这份家业?”
宇文雪的忧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都在传言陛下今年的春闱不再赐恩科,世家子弟也得同寒门士子一道入科举才能入仕途,宇文松又不会武艺,宇文家领军的事家业拿不起来,又不能像如今宇文杰官拜内阁次辅,门下省知事,三相之一的仕途顶途。
家大业大的镇国公府和一个少时有纨绔之名又无权无势的镇国公,贪心之人自然有一万个法子找上门来。
谁料这宇文松倒是笑了起来:“有姐夫,咱大宁的楚王殿下在身后,还有太子殿下,哪里有人敢打咱们的主意,朝堂那些算计,我不喜欢,沙场上的血腥,我也不喜欢,就这么混日子,蹉跎岁月,没什么不好”
宇文雪自然知道这是宇文松的负气之言,也没有多言其他,只是盼着自己的弟弟能得偿所愿,有朝一日离了这长安城,去做那儿时口中喜欢的事。
有人拼搏一世,想着鲤鱼跳龙门,辞了故乡要来这天下最大的长安城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也有人,自第一声啼哭之时,便是举目皆长安,可平生最大的所愿,也是离了长安。
姐弟二人坐着相对无言之时,宇文雪掀开帘子望了望马车外,发觉许多长安百姓都好似在议论些什么,因为极少出府,便想着问问这日日都在府外“蹉跎岁月”的宇文松是不是长安又有了什么新鲜事。
“怎么都在口耳相传些什么?这次是西域,还是高丽的女子又名动长安了?”
宇文松自然也听闻了从昨日午后到今日午时,传得沸沸扬扬的“楚王”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