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瓢原本该从杨宸头发顺流而下的水在一个小宫女的颤抖的手下散在了桶外。从穿着来看,应该是宫里面较为低等婢女,急着跪在了外面。
“奴婢该死,殿下恕罪!”
“奴婢该死,殿下恕罪!”
“没长眼的东西!”原本一直就伺候在杨宸身边的宦官也骂了起来。
原本闭目的杨宸这才缓缓睁眼,瞧着跪在自己一步之外的小宫女全身颤抖,莫名的就让他想起了那个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女子。从前也是这般稍微犯错,就跪在地上给人请罪,无论是不平的石阶,还是暴晒和大雪。
“没事,你梳洗头的手艺还挺好,接着给本王按按”杨宸先是一句说完,又想起了从前那个女子的遭遇,又跟着说了一句:“此事到此为止,若是本王听说有人为了今夜的事去外加惩处,那可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身边那个面色瞧着和善,其实在宫里口碑极差的太监,因为从前青晓也曾如此未被主子怪罪,却被那皇后宫里的嬷嬷用鞭子又教了一次规矩。
自己遭遇过的恶意,有人在有朝一日握了丁点大的权利之后,想的是如何十倍百倍的交予后来之人。而又有人,因为自己淋过了雨,就总是想着如何给别人撑伞。
如今的杨宸自然不会知道,在数年之后,长安激变的那个夜里,他今日一句的善意,会让他躲过了天下倾覆,生死之祸。
比起楚王府里今夜的闲适,刚刚入京的韩王杨建和晋王杨吉两人的日子就过得不那么惬意了。
尤其是在听说十五年前自己可以随便折辱的书呆子贱种刚刚入京就被诏进了宫去,而自己在这王府里冷冷清清就更为不平。
比起杨建那个遇事便躲,碰事便慌的性子,此时在王府里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这入了京城便再也回不到自己可以作威作福的上党城。从前颇受先帝宠爱的晋王杨吉如今却是进了长安就来之则安之,大摇大摆的在晋王府里使唤着那些从宫里临时派来的宦官和宫女。
已经不是单纯的从鸡蛋里挑骨头了,而是故意让这些人犯了错让他折辱鞭笞。他自然不敢去长乐宫门前放肆,如今甚至连晋王府的大门都不敢四开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