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明有五万之众却是“三万”名头的晋王豹营五年内被裁撤为如今的三千卫军,被拔去了爪子的晋王再也没能往晋阳卫所大营去抖擞威风。更不可能让朝廷官军陪他的豹营演戏,让晋王豹营一次又一次的大胜。
当如今的官军百姓,世族大家都听闻,朝廷要收没晋王府城外田产还于百姓,更是喜上眉梢,尤其是瞧着那位喜欢在城里纵马,瞧上哪家女子便派人强纳回府的“大魔头”归来之后就一直在王府闭门不出,更是纷纷好奇起来。这长安一趟之行,怎么把他吓成了这个样子,连府门都不敢出了。
这不,四月的艳阳下面,已经连开了十日的晋王善坊,还在不断的给城中穷苦百姓送去粮肉,那些一开始以为这位晋王殿下又在打什么先送粮再收钱的“恶趣事”而坚决回绝的百姓们此刻也不禁困惑起来,莫非做了一辈子恶,真的想行善了。
“先生,你说,本王还能做些什么?”
杨吉此时身穿一身春日窄袖锦衣,缓步走在这座王府的后花园里,身旁只跟着一位面容依稀可见少年时是个美男子的中年儒士,唯一不解的是,大热天此人竟然带着冬帽。十五日以前刚刚到晋阳城。
入城之后又直接求见了晋王杨吉,在一番言论被刚刚快马从京城送到晋阳王府的那份有关朝廷庙堂动向的信纸证实之后,杨吉对此人佩服得是五体投地。无论是“朝廷意图在东台而非北奴”,还是“此番春闱,恩科必有北地世家半数”,都被白纸黑字一一证实之时,杨吉也不禁懊恼,有一种五年前若是此人能来,这天下是不是还真的就归自己的错觉。
“殿下,此善坊不过是个开始,惠不及百姓,实难让其从命,殿下与其将这些拱手让与朝廷,让朝廷来做这个大圣人,为何不趁如今朝廷还未收回恩田,自己将半数恩田分与百姓,另外半数还与世家?”
这话要是换从前有人来贺杨吉说,指不定就会被乱刀砍死,毕竟朝廷给了三万人的饷银,自己却实际上要供养五万私军,断了财路银子,哪里还能有什么宏图大业可言。但如今的情形下,杨吉只是面色微微低沉,好似应了,继续问道:“还有呢?”
“殿下先前的各营旧部,可以用修缮河道之名重新召集起来,殿下自己出银子替朝廷治浊水河道,朝廷总没有回绝的道理,放到百姓这里来,此乃善政,也挑不出殿下的错处”
“这要多久?本王的晋王府就算是金山银山,搬空了怎么办?”
“只需一年,待朝廷大军北伐,藩王远在数千里之外,长安空虚,必可一击即中,如今的殿下只需外联北奴,渤海,高丽,以及辽北各部,引以为援,拖住北伐的数十万大军,许之待大事既定,将河西,燕云十六州,辽东道用以做回礼,怎会不为殿下之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