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知余的解释看来,这位一生未有所娶的男子,的确不知女子心事比天下最晦涩的《易》更难读懂。
“梦儿自知身份低贱,比不得王妃娘娘,也知容貌不比女官大人,与殿下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能得殿下出手相助,送来叔叔这里。还替梦儿带回了爹爹,梦儿已是感激不尽,怎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白梦的解释声里,多了一分难过,脸上更是因为眼泪,多了一分悲容。
“梦儿只求如今在徐叔叔这里,侍奉叔叔,他日由叔叔替爹爹为梦儿寻一桩良缘,活得一世,让爹爹和娘亲在天之灵不为梦儿操心就好”
“你当真是如此做想?”
徐知余显然也是会因为女子哭妆乱了方寸的人,手脚里都透着无措。
“嗯”,白梦不曾明言,却是将头点了几下。
“梦儿放心,叔叔定会为你寻一桩好姻缘,告慰泽兄的在天之灵。今日的话,是叔叔妄自揣摩,重了些,伤了梦儿。叔叔向梦儿告罪”
徐知余端端正正的向白梦行礼告罪,又被白梦急忙跑着过来扶起,连连摇头。
“叔叔不可,梦儿能有如今的安稳,全赖叔叔了,没有叔叔向梦儿告罪的道理”
“有过告罪是道,道比礼贵”执意向自己晚辈告罪的徐知余还是将礼数行尽。起身之后,说了一番心里之言。
“梦儿,叔叔当初在京,没少受泽兄的恩惠。日后这些见外的话,便不要再说。叔叔未曾娶妻,如今自然会将你视若亲女,叔叔知你是个孝顺孩子,心头也只有泽兄这一个爹爹。所以叔叔不求你待我如父,只求你安安稳稳的过上这一世,唯有如此,叔叔方才不负你爹爹的托付啊。”
“叔叔这辈子最不懂的就是女子心事,若是日后有何误会的地方,说错了话伤到了你。但说无妨,叔叔有则改之.....”
一个在临淄学宫就以才学着称的人,头次承认自己最不懂女子心事。这话,那位最有可能成为徐夫人的女子,已经不知等了多少年。
听完徐知余之言,白梦行礼告退,心里的五味杂陈自然不会真的就直白的表露在徐叔叔的眼前。
好巧不巧,离院数步,转角就和领着安彬去疾一道走来的杨宸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