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洛阳城外正宗的钩酒”杨吉也给自己满了一杯,马不停蹄地碰到了纳兰瑜的杯上之后一饮而尽了说道:“军师神算啊,曹蛮个莽夫果真中计,只领了五千人就想冲过本王去找北边那帮被打疼了一步不敢南进的河北兵马。真以为自己还是三十年前开国的大将军了,恐怕东都城里那帮人还真把曹蛮当作救命稻草了”
杨吉的言语和神态之间,满是对曹蛮这般莽撞举动的不屑,纳兰瑜却是缓缓站了起来,先是替杨吉满酒,使得杨吉连声道谢后说道:“王爷真是如此看护国公?”
“五千人打五万,孤军深入,这不是莽夫是什么?”
“王爷只看到了第一层,我们已经放了一些百姓出去,说东都城里易子相食,东都城外尽是狼藉,数十万百姓皆有性命之忧,曹蛮既是大将军,领兵到了潼关明明知晓却见死不救,让其麾下的将士如何看他?何况护国公本就是盖世英雄,王爷以为他是轻视了自己,才敢如此孤军深入,实则不然,若是他在潼关闭门不出,虽可苟全性命,却是下下之策”
“哦?这话有什么讲究?”杨吉起了兴致问道。
纳兰瑜则是娓娓道来:“东都附近百里的城池大多被我们逐一击破,劫掠一空,俘众数万,洛水以北王爷又是连战连捷,护国公如何能不知道,他若是在潼关闭门不出,只能是不胜不败,坐视咱们取下东都后登高一呼,但放在全局而言,国朝北伐,大军深入漠南,东都却落入王爷之手,王爷西可进长安,东可进胶东,往南可直落占尽天下赋税半数的江南之地,到那时,可不是他们要困死王爷,而是王爷要困死龟缩关中不出,数十万大军在北的朝廷了”
“哦,所以皇兄会马不停蹄地让本王的好侄儿领军出关,曹蛮抑或是猜到朝廷定然不会坐视本王不理,他身后一定会有千军万马而来,不必担心潼关,可是这个意思?”
“王爷又错了”
“又错了?”
纳兰瑜看到杨吉困惑的脸后笑道:“曹蛮得到的明诏定是要其在潼关不出,以防备殿下取下东都后西进,可曹蛮知道,殿下还有往南而去的机会,河北诸军屡战屡败,若是殿下往南,承平日久的中州腹地恐怕会望风而降。所以曹蛮唯有孤军深入,一来牵制住殿下,若是能到洛水北岸整顿河北各军最好,便是不能,他还可以改头杀进东都城。只要东都在手,殿下便不敢领军西进,也不敢南下,等他在洛阳站稳了脚跟,待朝廷兵马一到,殿下便是无家可回又插翅难逃”
知道曹蛮打算的杨吉猛地站直了身子:“那老匹夫真是这么想倒也不负这名将的声头,只不过五千人马对本王五万大军,凭什么就能让他毫发无伤的逃进洛阳城?未免太小看本王”
“曹蛮不负一世英雄之名,如此年纪,刚刚从病榻起身都敢自入死阵而求胜,可楚王也来了,已经到了洛宁,稍有差池,说不定真让曹蛮钻了空子”
“哼!本王在洛宁有五千兵马,固守城池坚守十日也不难,可本王只要三日,就能让曹蛮那老小子死在洛阳城外”
杨吉跃跃欲试,仿佛杀死一个有立国之功的天下名将,走上那张金闪闪的龙椅自己也能痛快些。
“臣说过,轻敌乃是大忌,楚王麾下的兵马可是三月定藏,王爷不该如此轻视楚王,若是洛宁一日都守不下来,该如何?”
“哈哈哈哈,军师说笑了,咱们这些时日不是打得从前蛮横的河北兵马不敢望南么?五千人马固守城池,怎么会一日都守不住?”
等到纳兰瑜笑而不语,杨吉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急忙改口道:“那军师以为,究竟该如何?”
“想必楚王也猜得到曹蛮孤军深入的用意,一至洛宁,定然会猛攻好让王爷分兵以此让曹蛮多一分胜算,那王爷就反其道而行之,弃守洛阳以西,分兵三万拦住曹蛮去路,在分兵两晚,今夜就取下东都,既然鱼儿已经上钩,东都这个诱饵,咱们也该收了”
“只是三万人就能拦住曹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