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不是楚王了,天策上将军,听起来还威风一些”
“在臣心里,王爷就是我大宁独一无二的王爷”
“不说这些了,可曾见过陛下?”
“陛下说了,他不见臣,说王爷你有差事要交给臣来做”唐横看到了杨泰脸色轻微变化的脸色,也接着说道:“王爷不必担心,臣已经在宫门前尽了三拜九叩的礼数。从王爷孤身入京后,是臣有愧于陛下,陛下对臣有怨气,臣也是自作自受”
“走吧”
杨泰亲自领着唐横走进了九城兵马司,几杯薄酒过后,奉杨泰军令集结的骑军也知晓了一旦辽王攻城,将领着他们出城迎战辽骑的是一位多年不曾领兵的老将,一位跟随先帝打下了江山却不知为何惹恼了定国公邓彦打发离京养了许多年马的老将。
尽管各自心头都有些疑惑,率军冲杀该是少年将军的事,但因为杨泰,他们愿意追随唐横,愿意跟在这位看起来有些瘦削不堪的老头子身后,随他一道冲进长安城外辽军的阵中。
入夜以后,在将长安城外今日送来的消息筛选一番之后,陈和从影卫在宫城东面的密室之中惊呼而起,匆匆忙忙地穿过雕梁画栋的宫廊 跑到了长宁殿前。作为十万内宦的统领,陈和早已经将规矩二字刻在心底多年,这一次却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失态了。
“呼,呼,呼”一直走到杨景寝殿的珠帘外头,陈和还是止不住的大口喘气,手里紧紧攥着不久前才从城外送来的谍纸密信。
“陛下”
陈振正在为杨景捶腿,看到陈和的汗滴落在殿中,一番慌张的神色也不免有些好奇,正要探听,又被杨景唤道:“去给陈和擦把汗,做了多少年的事了,大宁的天塌下来有朕顶着,砸不到你们,慌什么?”
“奴婢知罪”陈和没有劳烦陈振为自己擦脸,看了一眼杨景只好,轻声地嘀咕了一句:“你退下吧,主子这儿有我伺候着”
待陈振将一众宫人领走,陈和又匍匐于地说道:“陛下,大事不好,说是北奴的数万精骑在淞山设伏,楚王殿下大败,王爷坠落山崖,生死不明。”
“什么?”
杨景心里一惊,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头犹如刀割:“坠落山崖?”
“千真万确,王爷麾下共有破光,承影,长雷三营,还有骠骑营亲军,王爷不知为何,昨夜就在前军当中,那北奴人狡猾,夜里火攻袭营,淞山大火难灭,王爷未能杀出重围,被逼上了山崖,破光营主将蒋正生死不明,萧纲之子萧玄正在搜山寻觅王爷”
“呼,还有呢?”
“还有便是据探报,独孤涛正领贼逆万余,已入横岭追击太子,横岭驿路隔绝,已不知太子和完颜巫境遇如何,陛下,是否要派兵出城沿太子出京之路,拖出独孤涛,抑或是命人去整顿王爷余部,免得为贼人所用”
杨景摇了摇头:“长安内外,哪里还有可用兵马,朕不通兵事,一应兵马调遣,已交于上将军,你命人将消息说与他,切记,不可让外人知晓,楚王大败的事,若是朕所料不差,此刻长安城外,那逆子的军中也该收到了消息,就是在拿朕的儿子在要挟朕,若是走漏了风声,徒伤士气”
“诺,还有便是,辽王妃和辽世子已经求见陛下数日,说是愿将世子留下,亲自出城去劝辽庶人来给陛下认罪,陛下一日不见,她便在宫门外跪一日等陛下见她”
“让她回去,这是朕和那逆子的事,让她好生在王府带着瞻儿,是朕有愧于她,为了和邓家结亲,给她选了这么个无君无父的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