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陈和领命退去,却看到宫门外的陈振面露诡笑,等陈振进殿,杨景已经不能自持,又咳了几口血来,顿时甘露殿内外又乱作一团,可杨景用尽全力拖住了想要去唤太医的陈和两人,摇了摇头:
“莫要人心思变,严守宫门,万不可使宫内消息,走漏万一”
一条楚王遇伏大败,生死不明的消息让形势陡转之下,陈和很清楚,一旦消息走漏,若有人都会明白,长安城没法在辽军攻城之时盼来那支尚无败绩的楚王兵马,没法盼到这唯一一支距离长安城最近的援兵。其他勤王之师固然有,可何时能够入京,何时能够分走辽军兵马,无人可以应下,那在援兵赶来之前,他们是否真的能守住长安,也自是一样的无人敢应下。
和长乐宫里的忧心忡忡不同,此刻京郊村落间的辽军大营里,正是篝火烈烈,满是欢声笑语,素日里趾高气昂的北奴人像是碰上了硬钉子,连完颜夷自己都身负重伤,归营之后便昏迷不醒,正在鬼门关前晃悠等阎王来收。
而辽军上下也已经尽数知晓,楚军遇伏大败,那位年轻而却有三月定藏之功的楚王殿下也一样生死不明,楚军上下群龙无首,畏畏缩缩地出了淞山后便在渭水岸边作壁上观,好像连靠近都不敢。
杨复远高坐在上位,左右文武也随他一道看着被北奴人生擒之后五花大绑而来的蒋正,蒋正怒目圆视,杨复远却是满脸的鄙夷。
“你可当真看见,本王的七弟跳下了山崖?”
“呸!”蒋正吐了一口唾沫,惹来的是辽军部将的冷剑:“大胆狂徒,竟敢对殿下无礼!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一帮乱臣贼子,竟也有脸在老子眼前拔剑,敢不敢松开老子,跟老子真刀真枪的杀上一场?”蒋正的义正词严让辽军将领怒意更甚,换来的却是杨复远的冷笑:
“哈哈哈哈,你叫蒋正?你说本王是乱臣贼子,那本王问你,谁是贼?”
“你!”蒋正被这丧尽天地良心的一问给急红了眼,又是破口一句:“要杀要剐,给老子一个痛快”
杨复远稍稍挥手,左右并列的文武便收剑坐下,而他则是走下上位,站在蒋正身前轻声问道:“你不怕死么?”
“我蒋正顶天立地七尺男儿,何惧一死?”
“那千刀万剐,烙刑油锅你怕不怕?”杨复远刚刚问完,又转口说道:“本王这辈子,别的不敢说,看人心的功夫却敢自诩比我的七弟好些,本王的七弟自以为将人心玩弄股掌当中可自己却总是做些蠢事,连手下的人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乃天地间少有的少年英雄,才不是你这样的乱臣可以比拟”
“两军交战,你既是这般忠心耿耿为何不随本王的七弟一道死在阵中?还要来见本王?”
见蒋正不言,杨复远又接着说道:“你是本王七弟的先锋将军,他能给你的,本王一样可以给你,还能给你十倍,如今就是本王放了你,你一个败军之将,被俘敌营如何解释自己被本王放了回去?也不过是终日在别人的疑心之中度日,声名尽毁。”
杨复远转到蒋正身后,拍了拍肩膀:“你若愿助本王,本王也可以让你做先锋,七弟给你一万兵马,本王可以给你十万,大丈夫生立天地之间,如此声名尽毁,蹉跎一世,当真是你所求?”
“你要我做什么?”
“明日本王便会攻城,本王要你当着长安城说一遍,你是楚王前军破光营主将,本王的好七弟已经死在了完颜夷的刀下,楚军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