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了一辈子巫傩之术的他也知道,人到了无知无识的时候,会忘记很多人,但独独忘不记那些命里最为重要的人。越是往后,分量越重,所以刚刚出现在杨宸眼前三个女子,除了从未见过的赵欢,月依竟然能在杨宸的心里到仅次于宇文雪的分量。让他也有些始料不及,疑心起了二十年前就注定的孽缘,对南诏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多年的自负让他不愿承认当初是自己会错了神谕,害死了月依的母亲。
“事已至此,我不会错的,把他,送出去吧,山下有人要取月依性命,让她带着他,逃命去”
“阿爹,这样告诉郡主,不是漏了天机?阿爹今日的身子骨,吃不起一劫了”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摇了摇头:“楚王和月依,我必有一人是算错的,这生死,让他们自己去选吧”
“是”
回响在洞中的咒术之声不绝,去疾已经自己赤裸着上身站了起来,两眼充满了血色,像是在等待着谁来一般。在他身边吟唱的人一拥而上,用猩红的牛血在他的身上画出了咒术,去疾开始喃喃自语:“殿下!我想给小桃赎了奴籍,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
“接着浇!”
一桶清凉的山中溪水被浇在了杨宸的身上,杨宸被五花大绑在树上仍是没有醒来,随着月依的一声令下,又一桶水泼了过去。
楚藩是侍卫们今日也被“中邪”的楚王殿下吓了一个不清,从林间抬出来后不久,刚刚醒来就嚷着非要和太平郡主打上一架,还真的将长雷剑拔了出来,两人交手时,众人也看清楚,太平郡主没有缠斗的心思,反倒是楚王招招奔着要害而去。
要不是月依,只怕此刻的杨宸已经取了几人性命,所以当月依这样对杨宸时,他们也没有出手,只是纷纷背过身去,不敢直视。
“咳咳咳!”杨宸一连咳嗽了几声,脸上水滴未曾散尽,半死不活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树上,浑身湿透,月依更是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身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敢这么对本王?松开!”
月依没有理会杨宸,只当他是又发狂了,继续吩咐道:“只是醒了,还没醒透,再浇一次”
“月依!我和你没完,谁浇一个试试,看本王不砍了他脑袋喂狗!”
几个南诏的随从被杨宸这番气势给唬住,哆嗦着愣在了当场,月依听完,自己接过了水桶,一桶直接朝杨宸浇了过去。
“楚王殿下?这是南诏,不是大宁,你砍我一个试试?”
今日打斗中被杨宸扇了一巴掌的月依心里正是余怒未消,而乌蒙山下,杀机隐现,尊婆没有告诉月依山下有杀机,人们总是为了自己心里以为重要的事而做着自以为不算错的选择,或许,这也是天命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