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三人退去时,洪海还是一脸的不情不愿:“别他娘的拉我,老子要出城转转,我就不信,这廓部还找不出一个郎中来治好王爷”
尽管听到了几人的话,甚至知道赵祁是故意等洪海说完后方才喝住洪海莫要狂言,面对此时和和气气的赵祁,鹿太医也不敢保证,若真是楚王在自己手中不治,洪海那对大锤要砸死自己时,赵祁会出言阻止。
“洪统领心直口快,鹿太医见谅,此非常之时,王爷染疾的消息,还请鹿太医慎言”
“鹿某明白,王爷如此,鹿某心里也着急,王爷一日未愈,鹿某便住在帅帐外,伺候王爷,也便宜一些。那鹿某去准备银针和药了,军师稍等”
“鹿太医请便”
赵祁有礼有节的面送走了鹿太医,偌大帅帐,又只剩下他与杨宸,这才半年,从杨复远剑下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的杨宸又变回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长安城里,先皇有意让赵祁护住赵祁,免得为人所害,将赵祁从杨宸的身边带走,赵祁没能看到杨宸是如何从卧病在床又变回了生龙活虎的样子,但这一次,他预感到了更多的危险。
一刻之后,赵祁停笔,墨水却出乎意料的倾洒了些许在案上,任心里百般狂潮,赵祁此刻也只能故作镇定。
“来人!”
“在!”
“这封信,交给韩芳留在军中的人,让他们尽快送到王妃娘娘手中”
“诺!”
赵祁走出帅帐,瓮城低矮的城墙能将斧玎拦在城外多久,那阴云密布之下,萧玄的破光营处境如何,安彬的承影营究竟是被什么羁绊迟迟未向中军靠拢,他都算不出来了。此时的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在对弈落子上赢了自己师父一局,为君王谋定天下,他还逊色太多。
如同涂上一层浓墨的云朵像是承受不住重量,让地上的人抬头仰望时,都能察觉这天要矮了许多,那些高不可攀的廓部群岭,抬头仰望时看似参天的巨木之下,萧玄领着破光营还在苦苦行走。
廓部比刀剑更锋利的毒虫猛兽他们领教了,比江湖术士的嘴更变幻莫测的天色他们见识了,这绵延不绝,大晴天走在林间都如同是走夜路一般的山野他们也走了不知多久。问水阁为杨宸准备的地形图此刻在萧玄手里被揉得皱皱巴巴,他几次疑心这个为自己带路的廓人内应是不是有意坑害自己,想取他性命,又怕真杀了他,自己再也走不出这片雨林。
“到底还有多久!说好了三日,又成五日,今日已经是第八天了,只带了五日的干粮,忍饥挨饿,一个廓人都没发现,就丢了我九百弟兄的性命,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到岘都城去?”
萧玄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下令三军就地歇息的时候,把这问水阁收买的廓人让人押到了自己跟前。
“少将军,小人真没骗你,我等打猎也就三日走到头,这整整一万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可不得多费些时间么?”
“那你告诉本将,此地距岘都城到底还有多远!若是明日夜里还走不到,本将非得宰了你祭旗!”
长得一脸奸诈之相,尖嘴猴腮像是小孩子一般又矮又瘦的廓人连连告饶:“将军饶命啊,小的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此处离岘都城有多远,但一定不远了,若是小的害了将军和诸位弟兄,不用将军取小的性命,小的自己选一处崖口跳下去摔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