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让他等着”方羹心里嘀咕着,他没想到这大宁朝除了天子,还有人敢这么和镇国公说话。
宇文松跳上了马车,欣喜若狂地将车帘掀开,但没有讨到宇文雪的一个笑脸,姐弟两人自宇文雪成婚已有三年未见,宇文松这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宇文雪进长安之前碰上了宇文雪的车驾,换来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来这儿做什么?如今是朝廷命官,治下还有那么多士民百姓,赶紧回去”
“姐”此时的宇文松又像回到了公府那般,撒娇一样地坐到了小婵的对面,拉着宇文雪的衣袖说道:“我此番是和王敬一道回京的,朝廷明年要大修浊水河道,陛下让我俩回京说说河东河北两道是什么情形。王敬那小子身上不是还有一桩婚事么,陛下就是找个由头让他回来拜天地和八公主磕头拜天地”
还是和从前一样,尽管误会了他,宇文雪不会告饶,宇文松也不会置气,马车缓缓继续向北,宇文雪却紧紧地盯着宇文松,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长高了,晒黑了,也瘦了”
“姐”宇文松不想说自己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从宇文雪大婚离京,不久他便被赐恩科同进士出身一夜之间长大入朝为官,用人历来谨慎唯恐不贤的先帝大笔一挥让刚刚出仕年纪轻轻的他离开了长安去乱军肆虐的河东道巡抚,以此安顿士卒百姓。
满朝文武竟然没人说一个不字,似乎大宁朝未来的镇国公,从新科进士的翰林连升几级巡抚河东也是常情。
宇文雪故意将头妞向一边,贴心的小婵知道宇文雪是为何如此,便拼命向宇文松使了使眼色,心领神会的宇文松从摇晃的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刚刚年满一岁的杨湛,抱在怀里。不忘赞叹道:“姐,是叫湛儿对吧?我听爹说过”
“嗯”睡眼惺忪的杨瞻被转到小婵抱着之后,一面拭泪的宇文雪微微点头。
“真像你,鼻子像,眉眼像,这嘴巴也像”宇文松一面赞叹道,一面不停地向杨湛喊道:“湛儿,是舅舅,快,喊舅舅”
他一句话说完,杨湛真的睁开了眼睛,可破天荒的没有认生,反倒在宇文松的怀抱中笑了出来。
“姐,他笑了!”宇文松也欣喜万分,不停地逗着杨湛:“湛儿,喊舅舅,日后在长安城里,舅舅护着你,看谁敢欺负我们湛儿”
一语成谶,宇文雪总觉着这话藏了些许玄机,小婵也插话说道:“殿下还是第一次见了生人不哭闹呢,公子,真厉害”
“小婵”宇文松故作卖弄了起来,还是和镇国公府那个宇文松一样,让此时身上的这一件大红官袍有些格格不入。
“什么生人,血浓于水,我可是湛儿的舅舅,百姓不都说娘亲舅大么?见了我,湛儿只会觉着亲近”
“是是是”小婵连连应道:“咱们公子,说什么都对”
两人有说有笑,好像三年未见的隔膜因为几句话便烟消云散,此时杨瞻也醒了,只不过刚刚醒来,就揉着眼睛看到了宇文松。